“好啊。”他听见自己的小声回答。
如果他能够活过二十岁的话。
“等我到二十岁。”!
外面静悄悄的,安静到有些可怕。
沈禾没来得及跟戚厌病说话,便瞧见前头的门帘子被撩开。
马车外的人在[ri]落之际,背光而立,望着昏暗的马车内,神情晦涩难明,只能瞧见他伸出一只手,对着沈禾说:“禾禾,过来。”
所有人都不敢作声,连马车内原本急着回恭亲王府的戚厌病,也屏息望着戚拙蕴。
唯独沈禾竟然不觉得害怕。
他只是忽然想,他都十九了。
原来他整整一年没有见到过戚拙蕴了。
戚拙蕴见他没动,又唤了声:“禾禾。”
语调已然有些危险。
站在戚拙蕴身后的忠洪心中焦急,生怕小公子与陛下对着干。
既然已经被威胁回
京,那便只剩下乖乖顺从陛下一条路走,还能少遭些罪。
沈禾倒没想着与戚拙蕴作对,他回过神,便倾身乖乖伸出手去,让戚拙蕴抓住了他的手腕,[kou]里小声喊:“哥哥。”
青年帝王攥着他的手极紧,像是恨不能将他的腕骨捏碎,但又转瞬松开力道,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搂在怀里大步上车。
戚厌病在马车里呆呆看着,好久才回过神,想到他们离开京都前,沈禾说过什么,再看看皇叔对小禾弟弟这副恨不能吃进肚里的模样,哪有不明白的?
他倒吸[kou]冷气,不出丁点声音。
等到忠洪派名小太监一道上车,低声说:“小郡王,您先别忙着走,陛下还要请您去宫里问些话呢。”
戚拙蕴的人已经上马车,握住缰绳代替了车夫原本的位置,不管他同不同意,都驾马朝着宫门方向走。
皇帝的马车内。
沈禾几乎一上车,便僵住了。
他的嘴被人咬着,转瞬便侵入内里,炙热纠缠到让人窒息。
他养着脖颈,整个人想朝后推开,一只大手却毫不留情的按在他的后颈,扶着他的头靠的更近,避无可避。
他只能两只手攥着青年肩头的布料,喉咙里出小声道呜咽,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着,视线朦胧,水雾弥漫。
模糊的视线里,他隐约看清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在车内烛火的晃动里泛着猩红的血丝。
沈禾脑子完全懵掉,化作一团浆糊。
在回来的路上,天知道他演练过千百种跟戚拙蕴见面的场景,他痛哭流涕认错也好,戚拙蕴一笑而过原谅他也好,甚至还有他跟戚拙蕴从此以后恩断义绝,闹僵关系成为陌路人的可能。
脑袋都想裂了,唯独做梦都想不出这一条可能。
不是?
他不是直男吗?
某家男主会跟男人亲嘴儿?
沈禾脑子浆得不行,连僵硬的身体都无力的松软,完全瘫在了戚拙蕴怀中,仍他施为。
他觉得他就像个沙币。
不是,如果戚拙蕴不是直男,他这么久到底在忙个什么?
戚拙蕴一点儿都不漏的吗?藏得这么好?
而且他亲他?
什么意思?
什么好男人上来就亲人?
正经监护人上来不该骂孩子?
谁家监护人上来就舌吻的啊!!!
沈禾觉得这其中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
不过他那被亲到缺氧的浆糊脑脑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榻上。
四周[shu]悉得很,是他从小长大的东宫。
虽然这张榻他睡的次数不如他自己的多,但也绝对不少。
沈禾企图坐起身:“哥哥……”
戚拙蕴垂着眸子。
他长睫漆黑,盖住他本就深邃的暗[se]瞳眸,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好似先前那个马车里泛着血丝的双眼,只是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