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此刻,当他重演那位未来的伟大将领的着名战役,一面比较,一面结合实际去理解和调整,这让窦澈彻底跨越了最后的那座壁垒。
刹那间,眼前的沙盘化为了真实的地貌,每一座山峦的高低峻峭,每一条溪流的流缓急,每一片森林的疏密分布。
全都在窦澈的思维中重现。
伴随着之前匆匆阅读的兵书,如雷鸣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开,转化为窦澈特有的指挥风格。
直至此刻,那本应早至的天籁之音终于迟迟响起,在窦澈的思绪中回荡。
【你领略了战争的韵律,与历史洪流中的军事大师产生了共鸣。】
【你对战场布局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你融汇了兵家的四大态势,运用自如。】
【你悟出了独属于你的兵法——《窦氏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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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窦澈再次恢复清醒时,一切如旧,却又似乎迥然不同。常老三不自主地后退两步。
尽管常老三对窦澈的佣兵才能推崇备至,但他始终视窦澈为同辈中人,
甚至考虑到窦澈的年龄,将其视为晚辈亦不为过。
因此,即使面对窦澈匪夷所思的战术运用,常老三也会提出质疑。
然而此刻,当窦澈睁眼的那一瞬,
常老三仿佛看见,矗立在他眼前的,是魏国公徐达,或是曹国公李文忠的身影。
就如同那位曾威震四方、从容指挥千军万马、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都督朱文正再现。
不过,待常老三揉了揉眼睛,那种感觉便如同幻觉般消失殆尽,眼前站立的依旧只是那位看似平凡的窦先生。
“常兄?”
窦澈的声音传来,常老三瞬间回过神来,抬眼望去,窦澈正手持一道命令,疑惑地看着他。
“你困了吗?”窦澈问。
常老三条件反射般摇头:“不不……”
接过命令,常老三转身离去,心中暗觉,自这一刻起,某种本质的东西似乎生了深刻的变化。
对于这种转变,那些在外以旁观者视角密切关注的老将们体会得更为直观。
仿佛李景隆跨越某一关卡的同时,窦澈也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尽管他们一直认为窦澈用兵奇特,但在本质上,窦澈始终遵循着兵阴阳的策略,
即依托自然环境,借助山川险峻对抗敌人。
虽不乏精彩绝伦的战术,但根基上仍是一脉相传,规律可寻。
直至常老三带着异样的神色拿着一封命令走出,窦澈的指挥方式开始让他们感到困惑不解。
那三万兵马在他的调度下,宛如手指灵活舞动,时而疾行拉远与追兵的距离,借地势伏击;
时而迂回曲折,布下迷阵;时而又回到江畔,摆出再度渡江的态势,令李景隆阵脚大乱,频繁更改军令。
更有甚者,窦澈曾巧妙利用地势,率领部队完成了一次18o度转向,与李景隆大军擦肩而过,
双方主力之间的距离,仅隔一座不足二百米的小山丘,而李景隆部竟始终未能察觉窦澈的踪迹。
“这是打的什么仗?我说,那姓窦的小子是不是作弊了?”
“他怎么能这么指挥兵马?”
目睹窦澈运用各种手段削减掉李景隆万余后军,
逼得李景隆不得不调集对岸守军五万以充实主力后,
在一旁观看的唐胜宗喷出口酒气,满脸难以置信地大声嚷嚷。
“这算哪门子打仗?你说是不是,那个姓窦的小子作弊了吧?”
面对唐胜宗的大声质疑,蓝玉环抱双臂,挑眉斜睨着他,冷冷回应:
“裁判是徐达大哥,你要不服,现在就去找他问问,是不是他老眼昏花,连姓窦的小子作弊都没看出来?”
被蓝玉冷嘲热讽一番,唐胜宗张嘴无言以对,许久才倔强地嘟囔:
“就算如此,我也要瞧瞧他怎么破局!如今李景隆紧追不舍,他一日不过江,兵力早晚耗尽。”
“看他现在只剩下一万八千人,我看他姓窦的就算满口铁齿,又能从李景隆那儿咬下多少肉来!”
无人理会唐胜宗的嘴硬,所有人紧锁眉头,专注于分析沙盘上的每一步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