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袁的,你……今年多少岁啊?”
“二十三岁,怎麽了?”
“没怎麽,随便问问。”我撇撇嘴,翻过了下一页。
袁大头和死得冤的毕业班合影,两个人站在一起,直视前方,表情严肃。对比了一下,果然,袁家老大的头看上去已经基本属於正常尺寸了。
“幸福小学……”
“对啊,这是咱们市最好的小学呢,很出名的。”
我发现,这个袁思归很崇拜他老哥,基本上他哥哥优点是优点、缺点也是优点,那口气就跟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追星族差不多。
“探视时间到,无关人员请出去,我要给病人打针了。”邱小姐举著个足有一尺长的大针筒冲了进来。
“喂!美女,你手举那麽高不酸啊?”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还有,你手里举的那个是针筒还是打气筒?”
“少废话!脱裤子!”
“非礼啊!!!!!!!!!喂!袁思归你笑什麽笑,见死不救啊你!你没有好下场,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喂,你别以为我吓唬你哦,再笑,再笑!再笑我跟你没完!”
臭冤死鬼!我决定,从即刻起,收回对他的一切正面评价!妈呀我的屁股,疼死了……那个邱小姐八成练过射击!
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出院了。
袁思归说话算话,答应我养好伤就接著上班,不过他也没把死得冤撵走,据说是“黄九先生是难得一见的人材……”,其实死得冤对仓库保管员这一行根本就没兴趣──他一门心思全在那个傻不愣!的冤大头身上。
“我和大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嗯。”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冰淇淋,捧在手里,透心凉啊。
“我们俩是同一天生的,只差一个小时,就在同一个病房,他是25号,我是26号。”
“嗯。”说实在的,太阳这东西,照得太多了,容易中暑哦,没有冰淇淋的话,还真不晓得怎麽是好。
“从小我们就在一起,幼儿园,小学,中学,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上学、放学、逃学,干什麽我们都在一块儿。”
“嗯。”冰淇淋里面味道最好的就属香芋了,不过吃多了也有点腻,下次换个口味试试!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很好的那种,铁哥们儿,你明白吗?”
“嗯。”换个什麽口味比较好呢?香橙?还是黄桃?唉,有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痛苦。
“嗯!嗯!除了嗯你还会点儿别的不?你到底在听我说话没有!”
“嗯。啊……在听!在听!你说你们是铁哥们儿,对吧?”
“对──”
“扯淡!”我嗤之以鼻。
“你!”死得冤恼羞成怒,脸红得跟鸡冠子似的。
“好吧好吧你接著说,後来怎麽样了?”
“後来……”死得冤的眼神开始变得很迷离,就跟得了白内障似的,“後来,他当了兵,他走了以後,我才发现……”
“停!打住!”我有预感,再不打断他,我这几天吃下去的冰淇淋八成全得吐出来!
死得冤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切!二十年了咱什麽没见过,想当初刚死的时候,天天晚上泡电影院看通宵,什麽海誓山盟山盟海誓的我比谁都说得溜!那些个男男女女的破事儿──哦,男男男男也一样,说破大天去也就一句话,吃饱了撑的!
唉,其实我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偏偏去和月老做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td窝囊……那个老头是出了名的小气难缠,天底下那麽多的旷男怨女,都是这个小心眼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