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肯定昨晚也没睡几个小时,那么大个人,睡个觉还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督促。
甘望舒不搭理他,继续忙自己的。
又过十分钟,她颓然起身,去休息室抱了一条毯子出来。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挺大,他这样躺着肯定要着凉的。
甘望舒将毯子给他披上,又捡起他塞在肩下的手机丢桌上,怕他硌到。
不小心摁到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
他换手机了,最新款的,但是屏保是一张她从未见过但画面也印象深刻的照片,大雪纷飞里她牵着侄子的手在商学院里转圈跳舞。
甘望舒眼睛好久没眨动,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愣愣地去看沙发上已经熟睡的男人。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年初三的那一日,他去美国看她,但是她一直以为他们的遇见只是在纽约,可这照片是同一天里的麻省。
难道,他先去了麻省,再一起回了纽约??
麻省过去那边开车要三四个小时……他下了飞机又坐三四个小时的车子去纽约?
甘望舒不知此刻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好一会儿放下他的手机在桌上,回去办公,一早上看了他几百次。
他倒是不认床,在这么陌生的一张沙发里也睡得很舒服,两个小时里就略微换了个姿势,没有醒。
中午前萧总倒是醒来了,一看身上的毯子,就往后一瞄,恰好就对上办公室主人怨念的眼。
“醒啦,舒服吗?我的沙发。”
“挺好,明天还来睡。”
“……”她唇角一抽。
萧津渡简单折叠了下毯子,慢条斯理地起身过去。
甘望舒头也不抬地翻企划书,嘴上跟他聊:“十一点了,你中午要出去吃还是我叫餐过来?”
“随你,我随意。”他到她一侧,捞起她的头发。
甘望舒才发现他手里不知什么变出一根乌色发簪,她都忘记这事儿了,“你别插到我脑袋了,你会吗?”
“我看视频教程了。”
“你都没放声音,你看了?”
“看了,放声音不是打扰你了吗?”
甘望舒嘴角上扬。
“那你想吃什么?”她丢下企划书,拿起手机找览市的特色餐厅。
萧津渡目光都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丝上,跟摸着一匹绸缎似的,舒服至极:“都行,挑你想吃的。”
“我看你昨晚应该又没睡,早餐有吃吗?”
“睡四个小时,喝咖啡了。”
“哼。”她就知道,把火锅选项pass掉,这东西太刺激肠胃了,“为什么又只睡四个小时呢?你明明昨晚一早就那么困。”
“你这几天都能睡着?”
“我,我睡了呀。”她不是很有底气地道。
“一次没失眠?”
“……”甘望舒心虚地道,“有一两次吧,知道你是隔壁业主后。”
萧津渡:“我问你有没有想我失眠,不是恨我失眠,望舒。”
“……”
“你对我感情挺一般啊。”
“……”
她要回头,萧津渡让她别动。
甘望舒怕被发簪插到脑袋,真的一刹那僵住了身子。
萧津渡将发簪向下转了半个圈勾起底层的一层头发,插过山茶花样式的造型,调整好,松开手。
甘望舒将信将疑地摸了把脑袋,发现没有散发,也不是特别紧,松弛有度。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照镜子看到底能不能见人,一瞧发现,挺好看的,甚至他给她挽的是那种比较有难度的造型,山茶花呢,她自己就随便扭了两圈插进去,别松开就行。
甘望舒扬着嘴角默默出去。
萧某人倒在了她的座椅上,拿她手机翻餐厅。
“你吃粤菜吗望舒?”他问。
“换个吧,粤菜有点辣,你这三天饿九顿的肠胃别乱吃了。”
“粤菜怎么会辣,那是湘菜吧。”
“哦,”甘望舒搞混了,“那行。不过你为什么不选京菜,附近有餐厅。”
“吃腻了。你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