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安靜地流著淚。
沈倦表情一僵,從懷裡取出手帕給人擦眼淚:「師尊這是怎麼了?」
鍾意晚含糊不清道:「想說話的時候咬到舌頭了。」
沈倦:「……」
他這個師尊還真是每次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鍾意晚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將哨子收在了口袋裡裝著,隨後看向沈倦:「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先帶師尊去戲館聽曲。」沈倦低聲道。
鍾意晚心下疑惑,也沒問什麼。
男主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跟著就行。
城西的陶正樓是整個章化城中最大的戲館。
戲子休息的功夫里會有說書先生負責調動觀眾氣氛。
將等會兒要唱的戲文以說書的形式講出來。
直說的唾沫橫飛,不過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就等著稍後戲子登台演出。
一番操作下來可謂是吊足了觀眾胃口。
今日表演的戲目是尾生抱柱。
沈倦提前訂好了二樓的雅座,兩人進來以後就有戲樓的侍者領著他們往樓上走去。
把侍候在旁的小廝奴婢全都打發走後,沈倦將竹簾半放下來。
鍾意晚癱在羅漢床上,無聊地打開放在紅木雕花小桌上的盒子。
從裡邊掉出來一些青瓷小瓶,甚至還有一個鐵做的鏤空柱狀物質。
沈倦正往樓下看去,注意到目標出現,並且跟事先調查好的那般上了二樓。
一切都跟計劃中的一樣。
只不過身邊是不是太安靜了些?
沈倦心中一咯噔。
鍾意晚一旦安靜下來,不是要搞事,就是正在搞事了。
他忙回頭看去,這才看到鍾意晚正好奇地拿著「小玩具」,甚至還準備往臉上懟。
沈倦兩眼一抹黑,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
「師尊,把那些東西丟掉!」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
鍾意晚還算聽話,動作利索地把東西放回盒子裡,眨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沈倦深吸口氣後坐到他身邊,取出皂角,施了個淨水咒就開始給人洗手。
洗了一遍還不夠,反反覆覆洗了三四遍。
直到第五遍的時候鍾意晚才猶豫著開口:「倦兒,我的手快要被你洗掉一層皮了。」
沈倦這才停下動作,只是臉色依舊難看:「師尊以後不要隨便碰奇形怪狀的物體。」
鍾意晚不解:「是我拿的那個鐵柱有問題嗎?」
聽他這麼問,沈倦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才好。
他眼神複雜道:「有,它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