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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草场镀上了一层暗灰色。冬日的风带着霜意,贴在皮肤上如凉凉的碎冰,依偎在一起的人开始感觉寒冷。
你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臂,坐起身来,说:“在这睡一晚,会不会变成一具冻在冰里的尸体?”
谢问东也坐起身,道:“想在这里睡觉?”
你诚实地说:“如果不会被冻死的话。”
他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跟我来。”
你穿好衣服,跟着他来到车旁。他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搬东西。折迭式帐篷、炭烤架、铁盆、照明汽灯、蓝牙音箱,甚至还有牛羊肉串、青椒排骨串、孜然、辣椒、盐,啤酒、苏打水和饮料。
你看得目瞪口呆,难怪他今天开了大空间的越野。
“带你过个林卡。”谢问东晃了晃手里的小木篮,“可惜冬天黑得太早,不然还能带你去摘野生草莓。”
你连忙道:“要要要!”
藤编的小木篮精巧可爱,提手是由棉麻编织而成的,握在手中质感古朴,正面还镶嵌着手工星星。你爱不释手,反复端详,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选的任何东西都在你的审美点上。
“汪汪!”
隐约的狗叫传来,你转头看去,马场外围的木围墙上扒着两个雪白的爪爪,盼盼正努力抬高头向外看,两个耳朵焦急地动着。
你一看便笑了——你俩只顾温存,完全忘记了孩子,出来时还顺手关上了马场的门,把孩子锁在了里面。
“呜……汪!”见你看过去,盼盼的叫声里全是委屈。
你在心里量了量木围栏的高度,大步跑过去,手撑着围栏顶部,利落地翻身而过,平稳落地。
身后传来谢问东的称赞:“顾兄,好身手!”
你嘿嘿一笑:“那是,我可是专业的。”
初中的体育课可不是白过的,你和陈知玉在车棚外练了整整三年的翻墙。膝盖被磕青无数次,摔过无数次,手臂蹭破皮,甚至还崴过脚,这才练就了此等神功。
见你落地,盼盼立刻直起身体把前爪搭在你腰上,呜呜呜叫得更委屈了。
你哄道:“爸爸错了,好不好?不许委屈。”
“汪!”
你只好弯腰抱起它,它的两条前腿分开搭在你的两侧肩膀上,黑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地盯着你,耳朵一动一动,厚厚的毛糊了你一脸。你抱着八十斤重的狗子一边走一边哄,它吐着舌头舔了你一脸口水。
哄好了狗子,你和谢问东一起搬了三趟,把所有东西搬到了马场内的一片湖边。
很快,你们扎好了帐篷,组装好了炭烤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去,只有帐篷顶上一盏昏暗的汽灯提供些微的光亮。裹着厚厚的军大衣,你俩仍冻得直哆嗦,可就在谢问东准备点燃木炭取暖时,你却突发奇想,脑子一抽地阻止了他。
“谢兄,我们来钻木取火吧。”
谢问东略一思索,收回了脉冲式点火器:“行。”
用易燃的碎叶垫在木头下面后,你用双手拢着一根较细的树枝,在底部的粗木头上高速旋转摩擦。只可惜你冻得直哆嗦,手指发颤,摩擦的效果不是很好。
谢问东半蹲在旁边,耐心地看你操作。
转动了一会儿,你问:“有烟味吗?”
谢问东仔细闻了闻,道:“没有。”
你动了动酸痛的手腕,继续转动树枝,底部的粗木头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浅浅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