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回去!啧,走快点!”
艾米一路跑进贵宾厅,从酒保那拿走托盘和酒杯,像她那些正在人群中穿行的同事们一样,把它们一个个送到指定的座位上。
盘子上的酒逐渐减少,直到剩下最后一支,这杯酒的主人不在这里。
她走出大厅转到楼梯口,向守卫出示工作证:“要送到404。”
这种情况不算少,有时甚至有宾客借此找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私会。守卫也见怪不怪,用机器随便扫了下就放行了。
十分钟后,她低头下了楼,已经空无一物的托盘被抱在怀里。
一个守卫对她吹了声口哨,“呦,还挺快的。”另一个傻笑。
她没有理睬,加快步伐,走远了还能听见背后两个守卫不怀好意的调笑。
艾米回到贵宾厅,把托盘丢在吧台上,可能是受心情影响没控制住力道,托盘与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面前的酒保闻声看来,认出了她:“怎么了艾米,看你这样子,哪个客人惹到你了?”
艾米没说话。
“正好现在没有要送的酒了,新的酒还在调,干脆在这歇一会,和大伙聊聊天?”酒保双手动作不停,抬肘示意她看另一边扎堆聊天的同事们。
艾米没转头,反而很感兴趣地看向他手里翻飞的调酒器,视线盯着它起落的轨迹转来转去。
“嗯?你对这个感兴趣?”酒保新奇地问:“以前没见你对调酒感兴趣啊,你不是说酒不是好东西,让你试试从来不答应吗?”
见她仍旧不说话,他也不恼,自说自话也很自在:“知道他们凑在一起聊什么吗?”他努努嘴。
“听他们说,今天来了个帅小伙,穿着不菲赌运又好,已经连赢好几场了,最重要的是,长得是真(星际粗口)帅。这不,现在还在讨论呢…”
艾米随着调酒壶移动的视线定住了,转头看了眼那一群明显望着同一个方向互相推搡的同事们。
她听到了几句“你去”、“你怎么不去”、“我也要去!”、“你一个男的凑什么热闹,去去一边去!”……
她无语地回过了头。
酒保见她终于有其他反应,以为她感兴趣,一手把酒注入酒杯,另一手向她身后7点钟方向一指,“喏,就那里,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啊,我这杯酒调得可真完美——”话音一转,他已经满意地端详起自己新调的酒了。
艾米一把拽过酒杯,转身就走。
“唉!我还没告诉你送哪呢,是8888桌点的,不是那里啊!”酒保在她身后大喊。
他小声嘀咕:“真是的,她不是从来对这里的客人不感兴趣吗?”
艾米拿着酒就去了8666桌,在某个运气爆棚的帅小伙身边站定,把酒杯放在另一杯明显没喝的闪烁着银光的蓝色酒旁边。
砂金懒洋洋一抬眼,看到她笑了:“这杯也是折纸小鸟送的,小姐?”
“不,这杯是镜子公主。”
艾米闷闷回复,然后顶着边上人诧异的目光若无其事挤出一个位置,光明正大地插队围观起来。
有人不满低喝,有人皱眉打量,只有砂金嗤嗤地闷笑起来,端起那杯看起来正常多了的新酒喝了一口。
他的手上一下一下抛着的不是筹码,而是一枚硬币,一枚以太硬币。
记仇的家伙,没了它,我就再也没能登录过游戏了。
艾米,又或者说,伪装成艾米的我趁着砂金背对着我看不见,使劲偷偷瞪他。
骰盅掀起,揭晓胜负的时候又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面上那两个小小的杯子上。
须臾,砂金咧嘴一笑:“啊呀,不好意思啦先生,你又输了。
看来这一次…,好运还是站在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