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捧一捧向日葵,站在习羽身侧。
许久,两人都只看着眼前的风景,不曾言语半分。
“好久不见,这一年过得好吗?”终是李舒然先开了口。
片刻,习羽应声,“我……是不是应该把这里让给你。”
李舒然护着手里的捧花,低头看向习羽,“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吗?”
习羽未曾侧目,“你不介意的话。”
“看来,我当时的自我保护还是伤到了你。”
“可以理解,先保护自己,才能顾及别人,朋友也不能无畏。”
习羽的语调平平,雨水掩盖了本就无波无澜的声调。
两人静静的坐在那里许久,山巅静谧,只留得自然的清脆声响,伴着稀稀疏疏的虫鸣声,雨势减弱。
忽的天空放晴,乌云浅薄,阳光透过薄云四散着挤出。
李舒然收了手中的伞,撇在一旁。
习羽转头看向她,人过得好不好,好久不见的朋友一眼就知道了。
李舒然不好,人清瘦的要命,黑色的衬衫空荡荡的罩在瘦削的骨架上,随时都能被风吹下山崖的模样。
“我以前没爱过人,自私又自负,如果让我现在选,我可能会选择第一时间救她,抱歉她遇到的是那时的我,让你失去了你爱的人。”
习羽脑子里过电影般,都是三人以前过往的画面,那时她们真的好。
忆及过去,习羽却想不起,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car1a走向不归路,是那场意外开始,还是从她们相遇开始。
李舒然摇头,“你不需要抱歉,她当时叫的是你,就是清楚你会尊重她的选择,是我不够坚强,没有留下来面对的勇气。”
习羽看向李舒然手里的那捧向日葵,“你今天是来表白的。”
李舒然整理着手中的花束,“嗯,过去的都过去了,总要向前看。”
“不打扰你们了,祝好。”
习羽起身,带起了一身的落雨,手揣在冲锋衣的口袋里,沿着来时的山路返回,有些事情错了,过了,弥补不了,各自安好已是最佳状态。
李舒然要往前看,习羽也不会回头。
走到盘山的公路,林屿宁的车就停在路口,他人就站在车前,倚靠着车门,一瞬不瞬的看着登山口的方向。
习羽闷着头下山,某一刻感受到一道目光,倏地抬头与他对视,对上他浅色的双眸,温和又富有力量。
林屿宁没说话,从副驾上拿出厚重的浴巾,罩在习羽身上,隔着浴巾揉着习羽已经湿透的。
习羽明显感觉到浴巾外的大手带着些不容置喙的力道,好像赌气似得,不怎么温和,可就是这样习羽感觉自己被他擦拭头的手带回了现实。
“见到李舒然了?”林屿宁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习羽疑问。
林屿宁帮她脱掉冲锋衣,把人送进副驾驶,“哪有那么多的偶遇,是我告诉她你在这里,送她来的。”
习羽拢了拢身上盖下来的毯子,“是你把她从国外叫回来的?”
林屿宁摇头,“她自己回来的,提前邮件通知了我而已。”
“她放下了。”
“那你呢?你放下没有,这一年,你身边没留下一个深交的朋友,对所有人都很淡,都不深交。”
习羽被戳中心思内心一颤,依旧面色如常,“我以前也是如此,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状态罢了,再说我现在不是有你么。”
习羽猛地抬头看向林屿宁,“我妈说我天生凉薄,对对亲情如此,对友情也是,你会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
林屿宁拿开习羽身上的毯子,紧紧抱住,“你很独立,其他事是,感情上也是,我有过怀疑的时候,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你需要,这个阶段也早已过去,以前没开口让你改变过什么,可我见过你真正拥有好朋友开心的样子,我想你可以继续拥有,亲情是,友情是,不仅仅只有爱情。”
顿了顿,林屿宁又道,“当然,你觉得这些过于负累,那我就把亲情和友情的份额占满,别总是一个人扛,我会心疼。”
习羽在林屿宁的肩窝里蹭了蹭,“谢谢你,包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