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阶嫌车里拥挤闷热,便骑上马与徐、甘齐头并进,三人聊起了那七日的经过。
新来的怎么不守规矩,观棋不语懂不懂?
不多时,蔡琰开口打破了沉默。
本来嘛,你徐子茂为了扬名杀董家的人也就罢了,还顺手拐走我吕家的女儿?
吕玲绮只好又耐着性子看两人你来我往。
突然就串戏到了水浒剧组。
只有徐嘉树仍自忧心忡忡。
“。”
随着被强推上叛军领之位的名士阎忠病死,眼下整个凉州在这种无人问津的情况下乱成了一锅八宝粥。
老牌反贼韩遂造了这么多年的反,终于迎来了黄金时代——根正苗红的正规军董卓忙着保卫到手的权力,没空理他这个手下败将;
看了看自己与桓阶身上的郎官朝服,只得叹了口气道:“世事如水,难以预料”
可以说,现在唯一可能影响他完成土皇帝梦想的,也就只剩下二号土皇帝马腾了。
朝廷更是到了后汉立国以来最为软弱无力的时候。
听到这话,一旁观战的吕玲绮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长公主殿下如此出言不逊!
此女之勇,不逊于我!
“伱大可以试试”,刘营则胸有成竹,“这种程度都看不透,蔡大小姐未免见识短浅”
谁知许久不见,居然死在了一个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郎官手中!
车厢里。
蔡老头得知徐嘉树捶杀董卓之孙后,虽然依旧气愤于这个弟子欺师灭祖的行为,却也渐渐安分了下来——长安那边正愁没有替罪羊送给董相国出气,此时送上门去,断然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李儒耳中只有自己胸膛中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眼睛死死盯着董卓的脚,等待命运的宣判。
如今的西凉,不是一个正经人的好去处。
“文优,文优!”
自从董卓入雒阳以来,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董相国的声音响彻毕圭苑(不要读成碧桂园)。
单单在长安城,众人就把原因归结为董氏欺人太甚,要徐子茂行三跪九叩之礼,他才愤而杀人,风评从【手贱尚书】变成【慷慨悲歌之士】,来了个级大反转。
可以说是唯一的活路。
“西凉者,地处西方,常寒凉也。”,桓阶在马上摇头晃脑道,“还有数不清的反贼,谁没事去那里啊?”
雒阳。
甘兴霸的策略一向简单直接。
等传扬出去,还不知道要被多少反董士人激赏!
细数当世豪杰,除了当初袁绍与董卓拔剑相对,渤海起兵之外,竟无一人比得上他的作为。
子茂啊子茂,既然不是为了邀名,到底是为了什么抛下大好前程做出这种事?
蔡琰是一点都不怕刘营的,不要忘了她的身份。
大哭了一场之后,头脑说不出的敏锐——吕布这一走,自己身边只是少了一个保镖而已,却能趁机彻底掌握并州军的兵权。
选择跑路凉州也是无奈之举——往东正好是雒阳,肯定是跑不过传信的驿骑,怕是还没到联军的控制区就要被董卓一网打尽。而凉州不仅距离更短,路也更好走些,能稍微抹平度上的劣势,争取到更多时间差。
那夜造访,徐子茂分明告诉自己不是为了邀名,以二人的关系,他完全没必要骗人,便是实言相告也无妨。
她默默挪到角落,用脑袋把车厢的帘子顶开一线,望着关中境内平坦的大道和逐渐远去的长安。
如今却是送上门来了!
“奉先自去便是”,董卓压抑住得意,面上却毫无表情,“取下贼人级,给你侄子报仇,义父给你县侯州牧之位!”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这个公道不消其他人出手,吕布自己去取!
虽然手上实控地盘只剩下半个司州,但董卓的兵力最强,官帽子最保真——至少比起那些儿戏般的自领互表强出十万八千里。
属实难搞。
“舅姑。”,李儒咽了咽口水,嘴里的话像是有千斤之重,难以出口,眼下可能是他谋士生涯面临的最大挑战,但他还是要说,“现在退兵不妥!”
再想想自己那个不碰到模拟对象就是个摆设的外挂。
且再忍忍吧。
吕布入帐拜见时,董卓已经恢复了不怒自威的平静,这份修为让他心下暗暗佩服。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不仅除掉了一个恶贯满盈的董氏独孙,而且是以一种当着世人面前宣判罪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