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圆滚滚的小脸蛋上的这双眉眼莫名眼熟,几乎是按着某种一模一样的模子等比例缩小的,竟与……竟与大表哥沈琅脸上那双眉眼如出一辙。
而当目光飞速下移,再度落到那张小圆脸上的小鼻子和小嘴巴上时,便见宓雅儿一下子缓缓抬起手来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唇,双目微微睁瞪着,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而后下一刻,只猛地转头朝着身后柳莺莺方向看了去。
宓雅儿素来是个识大体,见多识广之人,极少有这样失礼的时候。
沈月澶和苏子磬见状,亦是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怀中那个小奶童,下一刻,便见沈月澶惊得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双眼瞪得似个铜钱,脸上亦是满是不可置信。
苏子磬神色淡定许多,却也心头一跳,紧紧攥着帕子,死死捂住了心口。
只因,那是多么熟悉的一双眼!
那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
只因,眼前这个小人儿,这张小脸与大哥沈琅的脸近乎一模一样!
任谁见了,只要不曾眼瞎心盲,都能一眼辨认出来。
就连沈月骊和沈月曦见了,都纷纷吓了一大跳,脸上均是骇然之色。
然而,相比众人的惊魂未定,大惊失色,柳莺莺却跟个无事人般,只微微笑着,一脸温柔淡然的将团哥儿从宓雅儿手中接了过来,拿着帕子往他的小脸蛋上和圆溜溜的小光脑袋上擦着汗,面上却故作严肃道:“团哥儿可是不记得母妃的话呢?嗯?母妃一早说了,今儿个宫里有客人,不许莽莽撞撞,可还记得?”
话一落,却见才一岁半的团哥儿立马一把扑进了柳莺莺怀里,用小脸蛋不住的蹭着柳莺莺的脸,奶呼呼的撒着娇,试图蒙混过关道:“母妃,母妃,蹴鞠,团哥儿要母妃蹴鞠——”
结果,柳莺莺却压根不吃这一套,拉着他的小胳膊道:“方才撞着何人?该向何人致歉?”
说着,便要拉着团哥儿给宓雅儿作揖致歉。
却不料,话才刚一落,那头圆哥儿眼珠子一转,竟也立马扑腾一下扑到了柳莺莺另外一边,立马伸着小短胳膊紧紧抱着柳莺莺的脖子撒娇着,只有样学样,奶呼呼道:“母妃,蹴鞠,圆哥儿……圆哥儿也要母妃蹴鞠——”
又奶声奶气道:“不凶……不凶哥哥……”
说着
,竟也学着团哥儿那般,拿着小肉脸不断蹭着柳莺莺的脸。
那头团哥儿见状,也来劲了似的,要拿小鼻子蹭柳莺莺的鼻子。
圆哥儿见状,也嗷嗷喊道:“我要,圆哥儿也要……”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左右开工,纷纷哈哈笑着争着蹭柳莺莺的鼻子,像是发现了好玩的游戏,柳莺莺到底有些招架不住,险些被这两头小牛犊给撞翻在地。
偌大的大殿内,满是奶声奶气的欢笑声。
一半瞠目。
一半静好。
久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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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飞羽阁外新修缮了一处荷花园,圣上赐名瑶池,眼下正是荷花盛开之季,听说这座荷花池是魏帝下令为柳妃修缮的,只因一日柳妃食用莲子时随口说了一句这莲子倒是清甜,魏帝便大手一挥,直接为柳妃修缮了这整座荷花园,可见柳妃娘娘如今究竟是如何宠冠六宫的。
听闻瑶池中这些日子罕见的生出了一株并蒂莲,见者有福,于是现下前来飞羽阁贺寿的女眷们纷纷前去瞻仰这份福气去了。
柳莺莺素有午歇的习惯,再加之如今临近十五,天热,身子渐乏,这日做宴又消耗极大,不过在荷花园逛了一圈便有些乏了,遂中途回来小憩一遭。
不料返程时却见所有小娘子们都在荷花园赏花,唯独沈月澶竟却在殿内陪着团哥儿圆哥儿两个小家伙玩耍
剑。
只见两个小家伙齐齐举着小木剑朝着沈月澶追着喊“杀”!
沈月澶撩起裙袍作惊慌逃跑,不一会儿团哥儿圆哥儿便将沈月澶齐齐围住,便见沈月澶立马蹲下来朝着两位小皇子告罪求饶,趁着两个小皇子犹豫着该不该将她饶恕之际,却见沈月澶这时竟趁机飞快在两个小家伙脸上挨个亲了一口。
两个小家伙小脸被这遭偷袭打得措手不及,一时双双懵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后纷纷举着小木剑咬牙撵了上去,一个个可谓杀红了眼。
见此景,就连殿外的柳莺莺也不由摇头勾了勾唇,一时将抬起步入院内的脚复又缓缓收起了回来,只立在门外远远静静地看着。
“娘娘,您瞧,两个小皇子们素来不喜与外人亲近,可今日多亲近大姑娘,可见这血亲的力量真真神奇,他们今儿个是头一遭见,却跟认识了许久似的。”
锁秋看着里头温馨打闹的一幕,微微感慨着。
话一落,却见柳莺莺嘴角的浅笑略淡了几分。
锁秋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又一时用力的握紧了腹前的手,似微微鼓起勇气,冷不丁开口道:“不知将来两个小皇子见着……见着了公子,是否也会乐意这般亲近?”
只见锁秋别有深意的说着,说完,又一时微微摇了摇头道:“奴婢可记得,两位小皇子刚出生那会儿,可是跟公子不大对付来着,尤其是五皇子,公子一抱他便哭,一抱他
便哭,似乎故意在跟公子对着干似的,那三日里头,不知尿了公子多少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