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蔚抬头看着齐宿坚毅的下巴,高大俊美的男子把
她搂在怀里,宽厚的胸膛容纳她的所有。
这人原本于她而言,不过是夫君。
在她心里,夫君和爱慕之人不是一个层次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无从选择,夫君未必是她心仪对象。
可如今,她对齐宿产生了情愫,他不止是夫君,更是她爱慕的男子。
没有比孩子更令她感到喜悦的礼物了,这是融汇了他们血脉的结晶。
尤其是在面对未知命运惶恐不安的前提下,叶从蔚怕极了,怕躲不过早亡的结局。
怕自己白白走一遭,什么都没留下。
在她变得贪心之后,也怕齐宿会很快忘了她,没有半点痕迹的消散。
孩子的出现,似乎给她‘不怕死’的勇气,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留了念想在世上,不亏。
齐宿轻拍叶从蔚的脸颊:“高兴傻了么?”
“嗯,”叶从蔚蹭了蹭他的手掌,道:“我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心潮汹涌澎湃,全是他不能听的心声。
“慢慢说,我可以听一下午。”齐宿低头,轻啄她的唇瓣。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不带任何情裕的亲吻她,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落下来。
叶从蔚眨眨眼:“王爷明明有事要忙,何苦守着我一下午?”
“我乐意。”他笑。
叶从蔚却不乐意:“我想写字了,给孩子写信。”
“写信?”齐宿眉尖一扬:“有话直说就好,写什么信。”
“说了他又听不见,等他长大了我
就忘记这时候的心情了。”叶从蔚振振有词。
齐宿想了想:“有点道理。”
叶从蔚又道:“每天想说的话都不一样,要是不记下来,肯定忘了。”
“怎的盈鱼年纪轻轻就要变糊涂脑了?”
“王爷别取笑我,很多年后,你多半也想不起今日的情形了。”
“不,我会记得,今天是我们知道孩子存在的一日。”齐宿在她唇畔磨蹭着,逐渐加深亲吻的力度。
叶从蔚并不闭眼,而是用亮晶晶的眼瞳不错地凝视他。
她也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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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齐宿,叶从蔚回到书案边,先前的墨水早已干了,叫来司兰重新磨墨。
司兰劝道:“王妃不是有些犯困么,写字费神。”
叶从蔚笑着摇头:“这会儿兴奋着呢,睡不着。”
司兰闻言不再劝,只道:“也别写太久了,小半个时辰就好。”
“知道了,你磨好墨就出去吧,再把小火盆端进来。”
“是。”
司兰知道叶从蔚写字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火盆是为了烧掉一些她不满意的作品。
叶从蔚以往遇着难以纾解的事,会跟自己对话,跟过去的、未来的自己说。
这次不同,她是跟孩子诉说。
虽然这个孩子尚未显形,不知性别,不知品性,但显然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叶从蔚提笔,说自己的喜悦,喜悦中又夹杂着忧虑,以及被激发出来的勇气。
为母则刚,她决不允许任何人
毁了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