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我找你?”
“对啊,你找我,找我干嘛?”
“我让我朋友喊你去接我的?”
“不是,你喝醉了,到这里还在念叨我的名字。萧津渡萧津渡地喊,是你要找我。”
“……”
甘望舒极为尴尬地表示:“我做梦呢,说梦话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我呢?”
“……”
甘望舒不知为何他能直接坦然地说出这些话,好像这半个多月他们依然每天插科打诨地见面消遣彼此一样。
她茫然的眼神像尼亚加拉瀑布把萧津渡的心浇灭了,光暗淡了下去。
甘望舒也将他眸色的变化看在眼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津渡整理身上的外套,“回你家里找蓝姨给你做饭吧,我中午约了人,不用请了。”
甘望舒看他起身往浴室走。
她安静几分钟,等他洗脸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萧津渡瞄了眼门口:“干嘛?要在这洗漱也行,你妈妈有没有出门走亲戚?要不给你叫个外卖?我这儿最近几天没有吃的,我外婆回去了。”
甘望舒:“谢谢你昨晚去接我。”
萧津渡没吱声,一个字没有给她反应。
甘望舒见此,看出来他真是烦透了这句话了,她鼻尖一酸,忽然忍不住问:“我昨晚真的找你了吗?”
“我编的,自作多情编的。你怎么可能找我?地球不转了差不多。”
“……”
萧津渡找了个剃须刀出来,一抬头,就见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门框上,靠着的那颗脑袋挂着一对飘红的眼眶。
他一个回头。她忙扭开头:“我改天再请你吃饭道谢。”
萧津渡丢了剃须刀出去,拉住要走的人:“我收回,我错了望舒,我胡说八道呢,没故意说你,对不起……”他拿手背擦她还没掉下来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甘望舒吸了吸鼻子,觉得丢脸至极,而且莫名其妙。
在谁面前脆弱都行,在他面前就很奇葩,明明知道两家人的关系,明明知道够对不起他了,明明已经和他分开半个多月没联系了,明明一切都回到正轨了,这会儿还在他面前委屈眼红,她这算什么……
萧津渡把摇头要走的人摁在洗手间门框上:“望舒,”他捧起她的脸,语气格外的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逗你玩儿呢,对不起好不好?”
“我没生你的气。”她极为不自然地说,哭腔里滚着浓浓的歉意,“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打扰你,昨晚我是想找你的,我觉得你能帮我,但我不好意思找你,我都把你气走了,我又找你,一有事我就找你,我是什么人,我坏透了,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你……”
萧津渡一颗心在她沙哑哭腔里稀碎了下去。
“我能跟你一样又缺德又缺心缺肺的吗?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儿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找的?你就是昨晚啥也不说直接发微信要跟我借钱,借一个亿,我还是瞎了眼借的。”
“……”
甘望舒的眼泪成功在这熟悉的语气里止住了。
萧津渡咧嘴一笑,进浴室去抽了纸巾出来给她擦:“别哭了啊,又没真的绝交,哥哥还是罩着你的,你说个好话我还是护犊子的。
我们望舒才不坏呢。”
她眼睛一睁,眼泪就决堤。
“望舒,”萧津渡蹙眉,心疼坏了,“不哭啊,我们家望舒是全世界最好的,受什么委屈了你跟我说。”
第32章我在等你,望舒。
她双瞳挂满水光,红唇嗫嚅,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里毫无掩藏的是一种萧津渡能看出来的依恋,不是再像以前那种生淡疏离。
他心里跟淌着一层春水似的,下意识哄道:“我们吃饭,先吃饭好不好?我们慢慢说。”
他把她带进洗手间,拆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给她,再出来找手机,找一家能吃饭的地儿。
回去的时候,正好见那把剃须刀被捏在几根纤细指头里。
萧津渡的手接过去,她有些脸红地去给自己挤牙膏。
萧津渡笑了笑,准备换个洗手间收拾。
“我额头怎么破相了?”甘望舒忽然问。
萧津渡回头,“哦。”他叹气,“你昨晚吐,吐完站起来时往这儿磕上去了。”他手点了点洗手台一侧的柜子。
甘望舒看着那分明的棱角,心抖了抖。
萧津渡往外面床走了几步,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两个创可贴,撕开,让她抬头。
甘望舒含着牙刷正要刷牙呢,呆呆看着他往她额上贴上两片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