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允礼去了苗疆。
胤禛又生病了。
虽然准噶尔的战事最后以阿尔泰山为界,双方终于平定了战火。
但是一个叫曾静的老书生,并没有将这种平静持续下去。
这个老顽固,居然列出了雍正“弑父、篡位、逼母、戮兄、杀弟、背德、荒淫……”十大罪名。大约是因为病中的胤禛,心理上比较脆弱。
哪个皇帝愿意在后世留下恶名?
于是,即便是在病中,雍正也毅然决定写一本书来为自己辩护,这本书就取名《大义绝密录》。
我在王府里的日子,也是过的风声鹤唳。一方面担心皇上大事儿已去,一方面担心苗疆的允礼。
不知不觉,那棵亭亭如盖的合欢树已有纤叶飘落,一直看到日头落在地平线上,就着灯下看了一会儿书,才靠在躺椅上打盹着了。
夜风入户,烛光摇曳,满屋子暗影乱晃。
午夜的凉风路过窗前,叹息般翻乱了满桌的纸张,案上银烛台中,半支残烛泪流了满盏,昏黄的光线明灭闪烁,几簟生凉。确实是累的。
因为允礼不在京城,所以只有我去侍疾了。
皇上的病一直不大好,所以整个北京城的人都谨言慎行着,以表达对皇上病中,自己心中的沉重。
这天一大早,又去乾清宫。
坐在上位的胤禛看上去精神稍微好了些,都能坐着披折子了。
叫来高无庸,询问着雍正的情况。
“还好,早膳用了一些小米粥,比昨天多用了
一些。还是福晋的方法好。”
我摇摇头,表示这是我应该做的。
雍正在病中仍然不肯用药,把药液假如到膳食当中,这点子是我出的,到时候欺君也是我。这些奴才也是乖觉。
“你们都下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你们照顾朕是好,但是也别亏了自己的身子。”
话说的很是强硬,但也透露着那点点的关心。
我也不客气,给他福了个身,也不管他看到没有。
高无庸打了千,跟着我后面走出来:“劳烦福晋这些天的照顾了。皇上身子不适,现下只盼着皇上能够早日恢复健康。咱家就心安了。”
“你倒是忠心。”
“福晋言重了,咱家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就跟咱家亲人似的。”说着,还抹了抹眼角。
说来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高无庸在宫中仰仗着雍正的地方很多。皇上对于他也是信任的很,病中的时候,很多私事,都是通过他来转述的。
这下雍正用不着我们,我们也落得清闲。我反正也是无事,就在宫中走走。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圈鹅卵石围住花根。这宫里的女人真多啊。只是转眼间,都已经香销玉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