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得比烛光更猛烈,更狂乱,像瀑布轰隆隆的水声。
颐殊想他居然要我现在去取?这大晚上的一刻也等不了,顿时不乐意了。
“你自己去房里。”找吧,找死你,我就不爱给你拿。
覃隐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她居然让他去她的闺房,在房里等?
“……好。”
覃隐坐在她的床边,黑暗中,心跳如鼓。
颐殊洗完头发回来,见他独自坐在这里,既不开灯也不翻找。
很奇怪:“动手啊。”
愣着干嘛,还我给你找啊。
说实话吧我就是故意藏在柜子后面,一般人不告诉他。
覃隐拍拍身旁:“到这儿来。”
颐殊过去轻置玉臀。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靠近,心想覃翡玉又发什么骚。
覃隐本来靠近得缓慢而幅度极小,最后一下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在她额头轻啄。
“今天就到这里好吗?”
夜里明亮得反射出水光的眸子。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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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年纪了还玩纯情那一套。颐殊蹙眉。又想起梦中那时候不过十九二十岁。
她把他按倒,就是说这些纯情把戏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她,要来就来刺激的。但她抬头看见窗外闪过的身影,知道椎史或者季愁就在附近。他们俩总是轮流监视在两人附近,有时可能是别人,她不敢确定。
“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就把他推出房间关上门。
这只是一场梦境。她应当专注在收集有用的信息上,其他一切外界干扰都不应理会。
再想到现实中的覃隐……
她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想着起来,把那本手记找出来,烧了。
不要给自己徒增麻烦,徒留幻想,在这里投入感情值得吗。
反正这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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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出完诊回来,匆匆忙忙往严府赶。到他住的那个院子,才放下药箱,就要往另一个院子去,这两个院子都是客房,挨得很近,一进院落,给客人住刚好。
仟儿喊:“公子,热水放好了,你身上一股药味,又把药碗打翻了吧?”
覃隐想起是这样,就到浴房脱去衣物,坐进浴桶。
有人走进来,原本在屏风后,他心下一惊,随后见椎史从后面绕过来,遂又放松。
椎史抱着手臂靠在屏风上:“昨天的事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覃隐搭在浴桶外的手放在唇边,饶有兴味问他:“说什么?”
“你运气好,昨天是我。”椎史说,“虽经验不多,但男女之间那点事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我对她?要不是想试探手记在不在她那儿我至于吗?”
尹辗是提过曾经让她回尤庄去拿账本的。
椎史恍然大悟,一脸震惊:“……你个渣滓。”
“不过就算在你也拿不到了,”椎史欠欠儿地,“我今早见她烧的一火盆,里面有些纸张的余烬,捡起其中几张还能看的,隐隐约约看着有器官,像是你的那本。”
“什么?!”覃隐由靠着木桶变到坐起,面色铁青。
“像是昨晚烧的,烧了十分之九吧,救不回来了。”
覃隐刷地从浴桶中站起,拽了衣服穿上。
椎史再道:“现在找她不在,到长公主府上练琴去了。”
覃隐站在炭盆前,看到那本他找了几个日日夜夜的手记的尸体。
他指尖颤抖,手指收拢,骨关节处泛出白色,沉默的一刻钟里,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刻钟后,慢慢蹲下身将它残缺的剩余部分捡起。
未烧尽的册脊处裹夹着碳木的灰,捧着它的手不稳,这不稳渐渐变成越来越剧烈的震颤,许久后,一滴水渍落在书页残留的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