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地我找不到佃户,”内特坚持着,“安妮特经管不了,而且她也没有男性亲人活着了。”
“我不管,”拉尔夫说,“他反正不能拥有那块地。”
格利高里说:“为什么不呢?”
拉尔夫不想承认,他还是因为十二年前的那次斗殴而记伍尔夫里克的仇。格利高里已经对拉尔夫形成了好感,拉尔夫不想破坏这种印象。一名骑士竟然为了少年时的一次争斗而采取违背自己利益的行为,国王的法律顾问该做何感想呢?他用一句花言巧语的借口搪塞了过去。“那样倒像是为伍尔夫里克的出走奖励他呢。”他最后这样说。
“恐怕
不会吧,”格利高里说,“从内特所说的看来,你要给他的东西是别人不想要的。”
“都一样。这会给别的村民一个错误的信号。”
“我看你是多虑了,”格利高里说,他不是那种圆滑得把想法憋在心里的人,“人人都知道你紧缺佃户,”他继续说,“大多数地主都这样。村民们会认为,你只是照你个人的利益行事,而伍尔夫里克不过是幸运地沾光罢了。”
内特找补说:“伍尔夫里克和格温达要是得到了自己的土地,就会加倍卖力工作的。”
拉尔夫觉得无处可退了。他竭力要在格利高里眼里留下好印象。关于伯爵一事,他才开始,还没有结束。他不能因为伍尔夫里克就因小失大。
他只得让步。
“也许你是对的,”他说,他明白他是咬着牙说这番话的,就干脆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他给抓了回来,并且受了羞辱。也就够了。”
“我看是足够了。”
“好吧,内特。”拉尔夫说。他一时语塞了,他对满足伍尔夫里克的一心期望痛恨之极。但这是更重要的。“告诉伍尔夫里克,他可以收回他父亲的土地了。”
“我要在天黑之前把这事办妥。”内特说完就走了。
格利高里说:“你刚才说的伯爵爵位是怎么回事?”
拉尔夫谨慎地捡起这个话题:“罗兰伯爵在克雷西战场上阵亡之后,我原以为国王可能会考虑任命我做夏
陵伯爵的,尤其是我救了年轻的威尔士亲王一命。”
“但罗兰正正经经地有子嗣——儿子还有两个孙子呢。”
“没错。可如今三个人都死了。”
“嗯。”格利高里从他的杯子里饮了一大口,“这葡萄酒很好。”
“加斯科涅出产的。”拉尔夫说。
“我估计是运到梅尔库姆的。”
“是的。”
“味真美啊。”格利高里又喝了些。他像是要说什么,因此拉尔夫就保持着沉默。格利高里用了很长时间斟词酌句,最后才说:“在王桥一带的某个地方,有一封信,是不该存在的。”
拉尔夫感到神秘了。如今要有什么事了呢?
格利高里继续说:“多年来,这份文献在一个信得过的人的手里,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保存得很安全。然而,最近提出了某些问题,暗示我,这项秘密有被泄露的危险。”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拉尔夫迫不及待地说:“我不明白。谁问及了尴尬的问题呢?”
“王桥的女修道院副院长。”
“噢。”
“可能她只是得到了某种暗示,她的问题可能无害。但国王的朋友们担心,那封信可能已经落入她的手中。”
“信里说了什么呢?”
格利高里又一次吃力地推敲着,如同小心地踮着脚尖踩着石头渡过一条急流。“文件涉及国王敬爱的母后。”
“伊莎贝拉王后。”人们都说,那老巫婆还健在,住在林恩的城堡里,过着奢侈的
生活,靠阅读她母语法文的小说消磨光阴。
“简言之,”格利高里说,“我要弄清女副院长是否握有这封信。但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兴趣。”
拉尔夫说:“我看要么你到修道院去彻底搜查修女的住处……要么就是把那文献送到你手上。”
“第二种办法吧。”
拉尔夫点点头。他开始领悟了格利高里想让他做的事。
格利高里说:“我已经谨慎地询问过,发现没人确切知道修女的宝库在什么地方。”
“修女们,或其中的某些人,应该知道。”
“可是她们不肯说。不过,我知道你是个行家……能够说服人们说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