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脑袋掉落在地面上,正是方才出门的蓝衣弟子吴胜!
即使是死了,他仍然瞪圆双目,那眼底的惊恐与绝望清晰可辨。
胡旱全身寒毛直竖,牙关咔咔作响。
“拓拔焱!你可知我是……”
“呵……”未等他说完,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下一瞬间,视野变得灰暗,意识消散无踪……
……
……
不远处的营帐火光漫天,喊杀声越来越近。
隔着小溪的另一侧是一片清脆的松叶林。
此刻几百流民藏身林中,目睹营地处惨绝人寰的屠杀盛宴。
平日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海刀门竟然任人鱼肉,那哭喊与求饶声隔着百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无不胆寒,偶有小二想要哭喊出声,立刻被身旁的爹娘捂嘴制止。
此刻曹陈二村之长围聚在黄老四身边,心惊胆战地开口询问:
“老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老四压抑着轻笑;
“我刚不是说了吗,那小子鬼精得很,相信他准没错。”
此前陈铸来寻二人,让他们带着村民离开之时,他们对此并不以为意。
直到陈铸带他们看了看远处飘上夜空的烟火,得知那是陈铸以狼烟诱引寒雪镖局前来。
加上黄老四拍胸脯的保证,他们才在几番权衡之下铤而走险,带着一众村民潜入了陈铸早已准备好的躲藏地点之中。
他们甘愿冒险,是因为黄老四人望不浅,是陈村有名的大善人,平时没少接济破落村民。
可他们也没想到,之后的场景竟然如此血腥。
曾几何时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海刀门人惨叫哭喊着四处逃遁,却逃不过一刀两断的可怕命运。
他们心中,海刀门强大无敌的形象就此崩塌,这才意识到了后怕……
倘若没有按照两人的吩咐藏匿此处,只怕此刻已经喝完了孟婆汤走上奈何桥了……
陈村村长姓沈名协,满头白发,佝偻着背,小声喃喃道:
“这伙人便是那寒雪镖局,竟恐怖如斯,难怪海刀门人闻之色变。”
“先别管这个了。”曹村村长鲁延年咬着牙,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咱们必须得尽快离开,否则一旦他们找到此处,后患无穷!”
“慢着!”黄老四拉着鲁延年的袖子:“方才你没听二狗说了,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得等他回来!”
“是啊老鲁,咱们还是得听二狗的才是……”
“荒谬!”鲁延年斩钉截铁道:“如此危机状况当随机应变,早年我曾随军做过参事,对此事了如指掌,他一黄口小儿懂个什么?”
“这……”沈协与黄老四面面相觑。
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可曹村人多,他们根本管不了。
一旦这里有了动静,陈村百姓也无法置身事外。
“既如此,咱们该如何行事?”
鲁延年捏紧拳头:
“老弱妇孺先行离开,余下男丁将树枝垒起用作掩护,等到时机成熟再慢慢退去。”
“也只能这么办了。”沈协叹了口气,心中总有些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