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妻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颤抖的手试探地往外伸,想要接过这张纸巾。
但却被另一只大掌,给无情地打掉了下去。
轻飘飘的一张纸,无声地跌落下去。
而妻子也瑟缩地往回站了站。
“去什么医院啊?”一个警察骂骂咧咧地说,“你谁啊?谁让你在这儿多管闲事了?你这叫干扰警务知道吗?信不信我把你带回去?”
“……带我回去。”松虞笑了笑,平静地重复道,“你们办事还真有意思。放着打人的不抓,倒要来抓我。”
警察趾高气昂地说:“人家小夫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她说,“但我知道这位女士现在需要帮忙。你们无所作为,就只好由我来代劳了。”
她缓缓弯下腰,将那张纸巾捡起来。
重新递给这位妻子。
“别担心。”松虞说,“你现在需要看医生,这是你的正当权益。两位警官——”
她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
穿警服的公务员:“请问到底是哪一条法律,禁止一位受伤的妻子,半夜去看医生?”
她的语气始终很平缓。
但不知为何,对面两位警官,不约而同地感到难言的威慑力。其中一个人仍然不服气,他两眼一瞪,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另一个人抓住手臂,摇了摇头。而那位色厉内荏的丈夫,见警察都不敢轻举妄动,更是只能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
短暂的僵持之中,尤应梦也慢慢地站上前来。
起初她的脚步还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变得越来越轻盈。
最终她轻轻地扶住那位妻子的手臂,并且巧妙地避开了她的伤口。
“飞行器就在外面。”她说,“我们走。”
脚步深深浅浅,路灯照映着三个人互相搀扶的背影。
“如果你想要离婚,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好律师。”
“我、我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可是他刚才也说自己后悔了……”
“别听他的。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可是我害怕……”
“不要怕。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而傅奇终于也走上前来。
“你们的警员编号是什么?”他平静地问。
……
她们陪那位妻子验了伤,又就近找了个酒店安顿她。这样一来,从医院里出来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被夜晚的风一吹,尤应梦的酒是彻底醒了。
她和松虞不禁相视而笑,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夜竟然是
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只可惜了,脱衣舞到底是没看成……”尤应梦喃喃道。
但突然一个声音道:“什么舞?”
定睛一看,一个男人倚靠在飞行器边,长腿交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这当然只能是池晏。
松虞下意识道:“怎么是你?”
池晏挑眉道:“怎么不能是我?”
“——孤枕难眠,我只好出来找我的太太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松虞。
松虞不禁失笑。
尤应梦倒是一反常态地善解人意:“好了,我把你的太太还给你。”
她又转头推了推傅奇:“快走快走,我们不要做电灯泡了。”
两人亦步亦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