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咱不知道?你早就有这个心思。”
徐达嘿嘿一笑,对朱元璋的调侃并不在意。
“罢了,朕准了。”
几句话过后,朱元璋挥手同意了徐达的想法。现在他胜券在握,深信在这场较量中自己定是最终赢家。
无官便无法上朝堂,完不成最后一环,不求助自己就绝无官复原职的可能。这场算计无疑是朱元璋稳操胜券。
既然如此,朱元璋也不介意提前开始对窦澈的栽培。他看得很清楚,窦澈确实是千年难遇的文武全才。
这样的军事天赋浪费不得,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挫挫他的锐气,再让徐达好好调教一番,随后送往北方战场锻炼,定是一位极为得力的帅才。
朱元璋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妙,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他的两个儿子,正不知不觉间向外人靠拢。
再次踏足东宫,窦澈依旧对那幅吴道子的画作痴迷不已。
看着窦澈几乎要把眼睛黏在画上的样子,朱标无奈地说道:
“得了得了,那画送你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父皇分明给你挖了个大坑,你却一头栽了进去。”
“唉,你叫我怎么说你好?”
朱标痛心疾,不解素来智谋百出、步步为营的窦澈,为何如此轻易地踏入了朱元璋设下的陷阱。
“还有你,老四。”
“你怎么做事的?竟会让明月受伤?”
“我……”
面对大哥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朱棣噘着嘴,满腹委屈。
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他转头看向窦澈,认真地说:
“大哥说得对,窦先生,不如您去低头服个软。”
“要是到时候父皇故意阻挠您上朝堂……”
“到时候父皇可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好说话了。”
朱棣此话一出,朱标亦下意识地点点头。他知道,窦澈其实从不在乎官职大小,也从心底瞧不起父亲对待官员的态度。
如今情势紧迫,要任务是迅寻得一个妥帖的解决方案。然而,任凭这两兄弟绞尽脑汁,也未能揣摩出窦澈究竟有何妙计可以逆转局势。
朱棣倚靠在侧旁的软榻上,沉痛地感叹:“窦先生,兄长,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怎敢违逆父皇之意?”
“窦先生是真的无所畏惧吗?不怕父皇盛怒之下,令你身异处吗?”
窦澈朗声大笑,神情愉悦:“原因很简单,只因他是洪武皇帝。”
“不论他是企图驾驭我还是出于其他目的,我近期的所有行动,实际上都在为太子铺设未来之路,所做一切,全然为了稳固他的大明江山根基。”
……
“因此,我们之间的冲突并无太大实质意义。”
“他也不会因一时冲动,便轻易取我性命。”
“若父皇对此都认识不清,那他也就不配成为那位再造华夏的洪武皇帝了。”
“我也不会沦落到不做官的地步。”
窦澈此言由衷,实话说,若当今皇位上坐的是大明其他皇帝,比如某位藩王或是方外道士,他绝不会选择不做官。毕竟,谁能说佞臣就做不来呢?即便不能成为王阳明那样的忠臣,也可效仿严嵩,做个权臣又有何难?
……
“现如今,想不做官都难了。”
“除非你愿意接受赌约失败的结果,毕竟兵部那边的工作可不好应付。”
“窦先生,真不行的话,随我一同回燕京如何?”
“到时候我们各领一支军队追剿残敌,岂不比在朝廷上勾心斗角来得痛快?”
朱标兄弟俩为窦澈出主意,而窦澈则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先前与朱元璋的赌约,不过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郭桓那边目前有消息吗?”
“还没有,但无论他有何打算,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不会闲置无用。我们只需严密监视他和其管家,真相终会暴露。”
窦澈点头赞同,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吴道子真迹。
“好吧,郭桓那边你们盯紧些。”
窦澈打着哈欠,背着手走出门外,边走边说:“皇上让我搬离翰林院,我得临时找个住处,那边还没装修好。”
“我先回去睡一觉,其余事情等有了消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