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橙花在冷风中微颤,散出略微苦涩的柑橘香。
“我遇到一个人。”指尖拂过花骨朵,许久过后,林诚素抬起头,轻声对母亲说,“一个我第一眼看到,就很想靠近的人。”
“你说这是不是因为缘分?”眉眼间的喜色渐渐淡去,他蹲在墓碑前低声倾诉,像个孤独的小孩,看着母亲的目光中满是殷切,“我第一次对人有那种感觉。”
余梦欣看着他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林诚素也不由得沉默,寒风中,他眼里映照的火光渐渐化成一片斑驳,“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声音变得哽咽,他低下头,清了清嗓子,艰涩的声线随即被风吹散,“他现在不肯理我了。”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以这么久以来面对他的祈求和等待,时野始终不肯相信他的真心,那晚他不顾一切地主动踏出了那一步,是不是太自以为是,把时野彻底吓跑了?
林诚素蹲在母亲墓前,面对感情,像个茫然而又悲伤的孩子,他今天带来了橙花,是因为这个味道总让他想起时野,他很想让余梦欣见一见他。
纸堆里的火苗似乎闪烁了一下,紧跟着,一阵温暖的热气无声拂过他的脸颊。
远处负责保护的警员看着这一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一队办公室,时野看着手机上收到的照片一愣。
紧跟着,那位分局同事又来一条消息,【中午十二点多从家里出的,在南山海福园】
他迅扫了一眼,再次点开那张照片。
灰蒙蒙的天空下,连绵的墓碑伫立在空旷的山涧,一缕烟灰飘向幽寂深处,林诚素孤身一人蹲在墓碑前,被纸钱燃烧的火光照亮的侧脸悲伤落寞。
原来他今天是要去祭拜他的母亲。
时野凝视着手机上的照片,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滑动,将手机画面切换到和林诚素的对话框。
正准备给他打去电话,沈清悦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传进办公室,“副队,有新线索!”
刚才按照时野的命令她和张岩又去了一趟酒吧街,此刻沈清悦冲进办公室,径直看向这边,“有人好像看见过嫌犯!人已经带回来了!”
昨晚负责在酒吧街巡逻的二十几人一无所获,闻言办公室内所有人神情一震,时野立刻起身,将手机揣回到兜内,“人在哪里?”
“在接待室,张岩正聊着呢!”沈清悦激动道。
“什么人?”时野越过她抬脚往外走。
沈清悦赶紧跟上去,“酒保!”
他点点头,两人火急火燎的身影眨眼消失在门边。
接待室的门一打开,张岩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时回头看过来。
“副队!”张岩扭头介绍,“这是我们的队长,时野。”
“你好。”时野快步过去,伸手和那人握了握。
“我们才开始。”张岩让到一边,“他叫张成光,在武伊路东川路那边一家酒吧当酒保,前段时间生病一直在家休息,刚才我和沈清悦过去一问,他说好像看到过我们想找的人!”
张成光看着时野点点头,“嗯嗯!”
张岩提醒他,“麻烦你把那晚看到的情形和我们队长再说一遍。”
这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就上上周六,我生病前最后一天上班那会儿,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吧,总之我刚到店里没多久,就看到那个男的坐在吧台喝酒,块头挺大,头上戴着顶帽子,把脸都挡得严严实实。”
听描述和嫌犯的外形特征基本都对上了,时野看着他,语气颇为慎重地问,“还记得他当时点了什么吗?”
张成光摇头,“那不记得了,周六晚上人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会注意到他?”时野随即表示出疑惑。
闻言,张成光笑了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警察同志,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到酒吧来消遣,哪个是来找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