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义手指在空中晃动,凳子飞了起来,稳稳的停在他脚边,浮义面对着他坐,自来熟的拿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小云苏,怎的本上仙在,就一副死鱼脸,刚刚那个石头在,可不是这样。”
浮义控诉着他的双标,云苏只感觉到头大,他忍不住心想道。
麻烦的家伙。
云苏本不想理他,奈何是上仙,他还是要尊敬他。
放下手中的书卷,眉角微微挑起,从容不迫道:“什么风,把上仙吹来了,可惜,今日的司命阁,实在是事务繁多,恐不能接待上仙。”
“你终于理我了,小云苏。”浮义单手支着下巴侧头看他,眼中含笑,黝黑的眸子清亮无比,后意味深长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要是被抓到,判的可比那个池奚重。”
他愣了下,淡色的薄唇微抿,后笑道:“这只是我一人所为,我既然做了,必然知道后果。”
浮义手指轻敲桌面,温声道:“本仙会保护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听了他的话,云苏心底有一丝触动,垂眸看向书卷,回应道:“云苏谢过上仙……,庇护。”
进入镜中,宿白施展出法力,寻找到了池奚的气息,后化作青烟消失在空中。
夜晚的岑府,今日格外的寒冷,昏暗的屋子里,虽小却五脏俱全,中心点着一根蜡烛。
男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温暖的烛光温暖不了心里上的寒冷,眼前是一碗他煮好的毒药。
顷刻间,一道金光出现在他眼前停留,他像是回过神来,努力睁大眼,试图看清这团不明物体。
“你想死?”宿白明锐的察觉到,这碗药不对劲。
男人露出一抹苦笑,不在惧怕,怅然道“我不想死,可我做不到帮父母复仇,我是个不孝的人。”
宿白说“吾可帮你报仇。”
男人摇头拒绝,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声音哽咽道:“我少无爹娘,是岑府养大的我,岑府从未亏欠过我一分一毫,老爷与少爷也待我极好,却现在告诉我,一切都是虚假。”
“所有人都在骗我,我的父母是老爷所杀,这该让我如何面对父母,我下不去手也不能下手,我是个不孝的人,我该死。”
泪水从眼眶流出,他捂住脸,无助的坐在凳子上,失声痛哭。
“吾先需要一个可容纳的身体,若是你愿意,吾可实现你一愿。”
宿白不得插手人的因果,只能让他在黄泉路上,得以心安。
男人听到这话才有了反应,眼中带着解脱,恳求道“我只求能护住少爷和老爷,要是走了,便让他们心安的走。”
宿白眼神复杂的看向男人,语气很是不解:“他杀你父母,你却要他吾护住他。”
男人笑了,眼底带着怀念:“我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他是个善良的人,老爷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闭上眼仰起头,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我本就是普通人,我不懂大人物的权衡利弊,我没见父母,老爷他们对我很好,是我面对不了他们。”
男人唯一的私心,只是不让宿白护他们到死,就当是报了仇,男人心里嘲讽,自己的无能。
“吾,祝愿汝,下一辈子平平安安,不受病痛缠绕。”宿白不能破了规矩,扰乱因果,这是他能做的了。
直接贴在男人的额间,魂体脱离了身体,金光包裹着他,把他送往黄泉路。
宿白闪身到了这具身体里,主动把自己的记忆封锁和法力,等到遇见池奚便可解开。
光秃秃的树枝上没有一只鸟,树杈换上了白色的新衣,白雪像柳絮杨花,在空中飞舞。
窗口探出一只白皙的手,寒冷让他的指尖泛着红,那人身着深色锦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
他整个人往外伸,无聊的双手撑着下巴,靠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瞳孔,眼眸流转,嘴角翘起。
“阿言,屋里好闷啊,我想要出去透透气。”
那双眼灵动的眼睛,立马变得委屈,他把手搭在宿白的衣袖上,在空中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