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喝水。”
他不应。
碧好看着他的静态表演,又唤一声:“我的爷,喝水了。”
还是不应,碧好噘嘴恼他一眼,再改口,扬声:“郎君喝水!”
李漠起身,很给面子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大口,水光染上他的薄唇,淡淡的有点诱人。碧好也渴了,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喝了两口。
等她放好杯子再上床,男人已经“气”消,单手揽住她躺在香软被窝里。
“你想以后都这么叫我?”他问。
碧好低眉思考:是你想,不是我想。当然了,她不能戳破他的大男子威严,手指搭上他胸膛画圈圈,做小可怜儿模样:“可以吗?”
李漠握住她的手,“可以。”
碧好配合地嬉笑两声,这男人,还想拿捏她,殊不知,她反倒把他的软肋给捏住了。
“郎君叫我什么?”她天真地问。
李漠温柔道:“碧儿。”
“不行,娘家人都这么叫我,好不特别。”
“林娘,碧娘。”
“难听!”
“……”这会儿便轮到他纠结了。
想到她娇滴滴地喊他郎君,他的心都要软了,换作他呢,要怎么喊她,才能让她心软?
“娘子?”李漠开口发出低沉的嗓音。
碧好双眸半睁半闭,懒懒柔媚地不做表态,双臂却绕上他的后背,指尖浅浅地按入他的皮肤。
——她同意了。
李漠薄唇扬起一抹浅笑,轻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与她鼻尖相贴,再唤一声:“娘子。”
郎君,娘子,倒像是丈夫和妻子之间的称谓。
碧好微微笑着眯起了眼,答应道:“嗯……”
次日早上,男人着靴穿袍,神清气爽地出了门,约友人去过休沐日子了。
“完了完了,早知道不要升官了,升官就要成亲洞房花烛!我的童子身要不保了!”文逸在李漠跟前跳脚叫嚣。
自打他升上四品官这几日来,家里天天像办酒席那么热闹,来的人都说他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官拜四品,未来定是当宰相的。
宰个头啊!
这官职明显就是李漠做来给太子党看的,为了证明文氏已加入雍王党。可是,这事他压根没跟父亲和大伯商量啊,他们两个正义的老头,能同意吗?
最要紧还是婚事,他的婚事就在两月后!救命!
要娶汪臻臻了,要娶土包子了!
“……”
李漠气定神闲地饮茶看他表演,半晌才开口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文逸诧然地瞪大眼睛,“你不关心我,你关心案子?”
“你还有两月可以准备,把人事通一通,对你以后做男人有好处。”
“什么?我不是男人?我长这么大个英俊,哪里不像男人?!”他只是长得过份俊美而已,因此雌雄难辨。
李漠用一种惯有的冷漠嫌弃眼神射向他,放下茶杯道:“不说案子我走了。”
若没正事干,那便回家陪娇妾喝茶看书玩耍打滚。
文逸只好坐下,慢慢说清楚过程脉络。
原来,文逸能在琉璃楼查出线索是得益于,里面那只“鬼”。
他的两条灵蛇判断没错,琉璃楼里确实藏有真鬼,但真鬼没有闹事,安安静静地待了好几年。
这一次,真鬼还给两条灵蛇指引了方向,等文逸去到时,就发现了那处有地下室的痕迹。
这是地下室的一个出口,露天的,隐于一人高的杂草当中,出口被人力从外浇筑封死,他们挖开就费了两天的功夫。
挖开后,顺梯下去,发现里面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地下密室,有大量人骨分散在内道里,看形状像是一巨又一巨的尸体腐败后留下的。
数了数,这里死了不止十个人。
待发现其他痕迹,比如焚烧到一半的书纸,装箱才装了一半,而另一半散落在地上的金银珠宝,甚至是,有人在这里写下的遗书。
文逸等人才知道,他们是活生生被困在这里饿死的。
其真相,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