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後,夏夏不出意外地直接被接到了醫院——這家醫院看上去很是破敗,像是一兩百年前建立的,讓人很懷疑為什麼還能存活到現在。
現在,夏夏知道了原因。
醫院的地下室建造得極具規模,空山井和空山美玲站在一面單面鏡前等著她。
透過單面鏡,夏夏看到了此生她噩夢的開端——日野川吉。
他正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面前的顯示屏,神情中滿是殘忍與暴戾。
空山井志得意滿地看著她,而空山美玲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在狹小的醫院走廊里,無論她如何避開,也無法完全躲開夏夏的注視。
她顯然哭了好多次,眼眶紅腫,可是既然她在這裡,就說明了在夏夏和她的小兒子中,這個女人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永遠都是這樣。
只要有選擇,她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夏夏背著網球包的手緊了緊,她不再去想那些不公。
和這樣的父母聊公平,本來就是無稽之談。
「兩周。」她說。
空山井挑眉:「什麼?」
夏夏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是和空山井說話,但是她依舊緊緊地盯著空山美玲,盯著曾經給予她幾年母愛的女人:「給我兩周時間,之後我會給你們想要的。我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我不想放棄。」
至少在毀了她之前,讓她好好地去參加一場世界級比賽,讓她能稍微品嘗一下夢想成真的甜。
至少讓她十幾年的人生不要成為一紙空談、一個笑話。
空山井卻完全不理解,並且也沒有想要理解的心情。
他不耐煩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的弟弟等不了那麼久。一場比賽而已,棄權又怎麼樣?」
一場比賽?
而已?
這可能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場比賽了!
他等不了兩周?
那我被毀掉的一輩子呢?誰能賠償我?
夏夏深深地呼吸,再三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她努力地用最平緩的語氣說:「我必須要參加這場比賽,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那關我什麼事?你根本沒法反抗我們。」空山井啼笑皆非,「曝光我們?你覺得有報社敢接受你的曝光嗎?報警?你知道哪些人是我們的人嗎?告訴幸村精市他們?夏夏,你很清楚的吧,他們都被我們監視了。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看在你是我女兒的分上,我才勸著日野先生對你身邊的人溫和些,你也不想走到最嚴重的那步吧?」
夏夏死死地握住了網球包的帶子。
她快被逼瘋了。
時時刻刻的監控,無處不在的威脅,浮出水面的過去,克雷姆的建議,越前南次郎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