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直接讲手上生意做完,便关了门,对外只说了今日歇息。
沈荣宁缓缓坐下,梨花黄木的椅子泛着油润光泽,沈荣宁纤弱,倒是映衬的的身后的椅子更宽大了些,可气势却未减分毫。
众人听了却不敢过多言语。
“掌柜的你来说,平日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沈家带了不少人来,如今人都去了何处?”沈荣宁声音冰冷,不复方才进门之时的柔和。
连掌柜的也觉得心中有些哆嗦。
看了看眼前这帮人中有人杀人似的目光,却还是觉着不如沈荣宁的眼神渗人。
拱了手恭敬回答:“伙计们几乎都被逼的去了别处谋生,这些人几乎都是柳夫人招募来的。”
“柳夫人。”沈荣宁冷冷的将这三字念了出:“我竟不知,我这合意楼什么时候改姓成了柳,你作为掌柜的,就任由她胡来吗?”
王掌柜只觉得心中有苦难言,他几乎要落下一把老泪来,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委屈道:“那柳夫人每次来,都说是您的要求,我若是不从,太太也会过来帮衬着两句,小的也是没办法。”
“这般说来,那他们要支取银子你这里也是给的?”沈荣宁斜了眼神过去,看似在责问掌柜的,却在观察眼前这帮伙计的反应。
掌柜的背后的汗瞬间湿透了里衣,连忙摇头:“这自然是不敢的,夫人您才是这铺子的主人,这涉及根本,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动摇的。”
难怪也唯有这合意楼是柳如意安排的人最多,掌柜的不松口,她想要在这里头捞油水,只能迂回行之。
日常在账本上做些手脚,掌柜一个人也是有心无力,即便是想管着。这样多的人联合起来,他也无法。
“是吗,”沈荣宁轻笑一声对着槿夏招了招手。
她从善如流的将合意楼的账本抽了出来交给沈荣宁。
沈荣宁怒气沉沉的将账本扔给了掌柜的:“你且看看清楚,这上头亏空了多少银子。”
掌柜自然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翻开了账本,上头用朱砂批示着的账目,笔笔清晰告知了是何处有错,还未等看完所有,只草草过了几眼,他心中也大概知晓亏空了多少。
“那你要出去办何事呢?”沈荣宁没有拆穿,继续追问道,既然他想要解释,那就听他现编也无妨。
如此淡然的追问,让伙计的面上更为尴尬,他低下头眼珠子不住的转着,许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家里头有一些私事,实在不便透露,夫人还请行行好,放小的回去吧。
沈荣宁点点头,一副格外了然的神色:“好啊,你既然想回,那便回去吧,你要回家吗?”
“是是是。”
伙计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只一个劲的答应,想着能脱身便是好了。
“你家住何方?”
“在西北边的郊外。”
“那还有些远呢,阿三啊,用我的马车送他吧,既然是私事,说不定你也能帮上忙,就等他忙完了再回来,我这儿不急。”
堵在门口的大汉,微微分开一条路,后方又走进来一家丁,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是。”
那找借口要离开的伙计面色一愣,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夫人,这于理不合。”
“快去吧,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还是说你没事?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岂不是在诓骗我,好端端的来骗你的东家,到时候你可要想清楚,如何与我解释了。”沈荣宁缓缓靠近他两步,眸中的神色深不见底。
他心中大惊,眼神四处转了转,想要寻找一些能帮助自己之人,可四处看去,即便是以前和自己一个阵营的人,也纷纷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