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这时候才明白,无人能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冷汗淋漓,当即笑了笑说道:“小人自然不敢欺瞒夫人,只是家中有事,母亲病重,怕是不能长久做工了,今日便辞工,望夫人宽恕。”
沈荣宁点头,也没有多加追究,只对着掌柜的说道:“王掌柜,将工钱结了让他回去吧。”
王掌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好勒,夫人。”
之前他可是想尽了法子,也没有将此人赶走,毕竟夫人在陆府,这人却又是陆府的大夫人柳如意送来的,他若是稍稍有些为难,隔日那柳如意就会来敲打一番,直接将他这掌柜的面子里子,全落了个干净。
能撑着一口气熬到今日,也是因着当初答应沈荣宁,要好好守着这铺子,不然这合意楼里打造的老工匠几乎都要被换了个干净。
可若是能换一些手艺更好的来也便罢了,偏偏那柳如意找了两个人,都是酒囊饭袋,只能做一些杂活,却还领着和老师傅一样的银子。
着实让人愤懑。
可他即便是想联系沈荣宁,也苦于没有门路,写进府里的信,一封也未曾得到回应。
“你们还有谁家里有事的,一一说来听了,我手下什么都缺,人最不缺,想来你们也着急,忙不过来便让我手下的人帮帮你们。”沈荣宁冷了神色,看了一圈缓缓开口。
槿夏从不远处搬了张椅子来放在沈荣宁身后。
掌柜的直接讲手上生意做完,便关了门,对外只说了今日歇息。
沈荣宁缓缓坐下,梨花黄木的椅子泛着油润光泽,沈荣宁纤弱,倒是映衬的的身后的椅子更宽大了些,可气势却未减分毫。
众人听了却不敢过多言语。
“掌柜的你来说,平日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沈家带了不少人来,如今人都去了何处?”沈荣宁声音冰冷,不复方才进门之时的柔和。
连掌柜的也觉得心中有些哆嗦。
看了看眼前这帮人中有人杀人似的目光,却还是觉着不如沈荣宁的眼神渗人。
拱了手恭敬回答:“伙计们几乎都被逼的去了别处谋生,这些人几乎都是柳夫人招募来的。”
“柳夫人。”沈荣宁冷冷的将这三字念了出:“我竟不知,我这合意楼什么时候改姓成了柳,你作为掌柜的,就任由她胡来吗?”
王掌柜只觉得心中有苦难言,他几乎要落下一把老泪来,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委屈道:“那柳夫人每次来,都说是您的要求,我若是不从,太太也会过来帮衬着两句,小的也是没办法。”
“这般说来,那他们要支取银子你这里也是给的?”沈荣宁斜了眼神过去,看似在责问掌柜的,却在观察眼前这帮伙计的反应。
掌柜的背后的汗瞬间湿透了里衣,连忙摇头:“这自然是不敢的,夫人您才是这铺子的主人,这涉及根本,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动摇的。”
难怪也唯有这合意楼是柳如意安排的人最多,掌柜的不松口,她想要在这里头捞油水,只能迂回行之。
日常在账本上做些手脚,掌柜一个人也是有心无力,即便是想管着。这样多的人联合起来,他也无法。
“是吗?”沈荣宁轻笑一声对着槿夏招了招手。
她从善如流的将合意楼的账本抽了出来交给沈荣宁。
沈荣宁怒气沉沉的将账本扔给了掌柜的:“你且看看清楚,这上头亏空了多少银子。”
掌柜自然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翻开了账本,上头用朱砂批示着的账目,笔笔清晰告知了是何处有错,还未等看完所有,只草草过了几眼,他心中也大概知晓亏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