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儿懒懒斜倚在床头假寐,见五六个侍女手捧衣物鱼贯而入,打头是一个梳着高髻穿半臂长裙的俊俏女子,神态倨傲,进门看见元南儿时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嘲讽,却在元南儿盯着她的时候又垂眸与那五个婢女站在一排。
等众人站定,这个侍女紧走两步,朝元南儿做了个揖礼道:“郎君吩咐,今日家中有贵客,娘子可梳妆一番。”
元南儿还未搭话,秋月从外面进来,揖礼后对领头的说婢女道:“夏凉姐姐来了,这是?”
这就是夏凉,明明是原主的陪嫁婢女,没有在这里侍候不说,对主人却是一副冷淡嘲讽模样。
“你来得正好,今日有贵客临门,郎君吩咐娘子梳妆,这是衣物,你依娘子心意选一套吧,”夏凉对秋月也是一副公事公干的口吻,不见半丝亲昵。
秋月一笑说:“娘子,您看…。”话才说了一半。
就被夏凉打断:“娘子海涵,前面事务繁杂,恐郎君寻人不到,奴先告退!”
说完不待人搭话,冲元南儿揖礼后便昂走了。
虽然感受到这人气焰嚣张,与元南儿来说倒不是重要的,却见秋月红了眼圈,对她轻轻摇头,眼睛瞟向剩下的几名婢女。
秋月知晓元南儿的意思,行礼后便说:“娘子稍待,奴去唤春红。”
元南儿此时打量这几个侍女,都是统一的服饰,上衣为色彩暗淡的交领窄袖衫,土灰色束腰间色长裙,长相普通。
前面三人手捧衣物,颜色杂乱,堆叠着一时也看不出样式。后面一个手捧一个红色漆器盒子,那上面镶嵌着珠宝,做工精细,看起来不是寻常物件。
想这件估计也是原主陪嫁之物,想来恐怕是以为原主命不久矣,这些东西马上易主,谁知阿姊要来,是要物归原主了!
春红过来低声询问娘子可要如厕,这个时期有扶手的蹲厕也让纤纤与刘姨惊奇一把,差点闹出“澡豆为饭”的笑话,还好大家都没有在厕所里吃东西的习惯,至于厕纸,好一点的是用的一次性木片,到底比反复使用的厕筹卫生多了。
元南儿摇头拒绝春红,随着她们走至席上,中间为一个单人坐的矮榻,只是跪坐还是不太适应,秋月见元南儿皱眉,低声问:“娘子可需凭几?”春红接道:“不如再拿两个隐囊”。
秋月起身站在门口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有人应诺,不一会一个半圆奇怪家具和两个靠垫便送了进来。
秋月拿起半圆家具放在我身后,又用靠垫放在两边,这就是凭几啊,果然舒服多了。
接下来便是挑选服饰,三个侍女也分别跪坐席上,。
春红和秋月便分别把衣物在元南儿面前一一展示。
第一套是褐色交领窄袖上衣,下身灰色束腰间色长裙,外面一件宽袖灰色长衫。
第二套是白色对襟直领,衣袖又细又窄,自肘部以下开始变宽,袖筒肥大,裙多折裥裙,裙长曳地,裙腰较高,下摆宽松。
第三套衣服呈褐色,交领,袖子为喇叭形的大袖。面料是平纹绢,用绞缬的工艺染出黄色小点纹。束腰长裙,腰部有装饰围裙。
春红翻了几下衣物,便问其中一个婢女:“娘子那件淡紫杂裾垂髾服呢。”
那名婢女答道:“奴不知”
元南儿不理会操作室内顾纤纤叽叽喳喳的评价。
“好了”元南儿打断还在翻看衣物的春红秋月。“第一套”
等换好衣物,重新坐下,秋月已经在矮榻前支好铜镜,那个红漆的盒子也打开放在元南儿面前,原来是个简易的梳妆台,第一层放着几个瓷盒,应该是胭脂水粉之类的,还有几个用各色薄片剪成的朵,这些应该就是花黄了。
纤纤说魏晋时期敷的多是铅粉,质量堪忧不说,也是难看得紧,元南儿抬手制止秋月,示意不用上妆,捻起一片淡红色花瓣状花黄,什么伤痕妆,粗眉妆一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