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蹬十厘米高跟的孟子陶海拔直逼185,顺手便帮他取下碍眼的夹子,习惯性打趣,“你出门不照镜子的吗?该不会连脸也没洗吧?”
熬了大夜被梁俊松电话吵醒,没睡够起床穿衣全靠直觉,俞洄脑子没太转,人有点恍惚。
用指腹揩了揩眼角,喃喃,“……好像真忘了。”
长得帅也不必如此嚣张吧,孟子陶简直无语。
失去约束的刘海张扬翘起,她最不能容忍任何破坏美感的细节,下意识伸出手。
没碰到先收回,改推了他一下,“进去洗脸,洗干净点。”
俞洄乖乖照办弯腰解鞋带,先抽出一双女士棉拖,端正摆放门口。
孟子陶本没打算进屋,犹豫片刻迈开步。
新鞋硌脚,后跟蹬起钻心的疼,缓了缓才换上拖鞋。
跟着俞洄到卫生间门口,她问:“婚纱设计得怎么样了?”
“没灵感。”脸埋在流水里,俞洄含糊应声。
“时间有限,你抓点紧。”孟子陶勾下毛巾,递过去,“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子陶姐。”俞洄直起腰叫住她。
孟子陶回头。
见他顶着水淋淋的一张俊脸再无下文,便无关痛痒地来了句,“你该理了。”
打湿的刘海遮挡眉眼,辨不清俞洄的情绪,梁俊松他们还在楼下,她没有多聊,转身离开。
孟子陶赚钱不手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事业充满企图心。
第一家礼服馆走平民大众化路线,再开一家,她计划专做私人定制婚纱。更高品质,更具个性化的设计,以满足有一定经济基础,并对礼服有独特审美需求的女性顾客。多年努力收获良好口碑,她不再考虑租用临街店面,而将目光转投向商业区的写字楼,打算租个复式做工作室。
两百平以内,力求小而美,专而精。
相中一套今天约业主见面,孟子陶特意穿了干练职业套装。
细跟尖头红底鞋最提气,也最废脚,几乎是一瘸一拐坐进车里。
好在常备有一双开车用的平底鞋,她弯腰慢慢脱掉高跟。
水泡破了皮肉粘黏,疼到想飙脏话,忍耐着用纸巾擦拭渗出的血珠。
置物匣杂七杂八的零碎有点多,翻遍了没找到创口贴,孟子陶郁闷抬脸,被狠狠吓了一跳。
俞洄仿佛从天而降的幽灵,放大的俊脸贴在车门外,叩叩敲响窗玻璃。
“有事?”孟子陶抚着心口落下车窗。
俞洄没开腔,递进来一盒邦迪。
她愣了两秒,颊边染笑,“谢谢。”
伸手去接反被捉住,俞洄皱眉掠过指节处一块深红色的创口,“怎么弄得?”
“不小心被卷棒烫的。”
昨天为新娘子做型时,孟子陶接到林菱电话。
听闻欣畅妈妈婉言谢绝来礼服馆做客服,孟子陶多少有些意外,顿生思虑分了神。
林菱没有具体展开,她工作在身也不便细问,匆匆挂断电话。
因为不愿放弃更高的收入,还是有什么苦衷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