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拿起贺冬的断刀,“方才刀光剑影,声响过百,按理说,这刀上应当伤痕累累,可是我却只看到两处明显痕迹,这是否说明,国师是看准了只攻此刀一处,务必要折断贺大人的刀呢?”
濮阳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荒谬,对战之中哪有心思注意到这些,你怎么不说是这个护卫刻意只用一处迎战!”
“因为您强她弱,以国师之剑法,贺大人早该落败,却偏偏在您手下活过百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该不会——
是您有意要谋害我大乾皇女吧?”
濮阳遥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污蔑本国师!”
顾凉垂眸,对着她拂手道,“学生不过是大乾藉藉无名一举子,手无缚鸡之力,却向往国师这般高的武艺。
因此,略通些武学理论,学生方才所言,也仅是揣测,若是冒犯了国师,还望国师……见谅。”
濮阳遥看向李元贞,满脸愤懑,“女皇陛下,我乃北燕使臣,为两国和平而来,在你大乾境内居然还要蒙受此等栽污,还望陛下给我、给北燕一个交代。”
“生而蒙冤,生又何欢,死若坦荡,死有何惧。”
顾凉冷睨了她一眼,淡声道,“国师都觉得忍受不了栽污,那为何又要构陷他人?
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学生只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非论断,陛下圣明,自有裁断。”
她轻笑一声。
“难道泱泱北燕境内,滥杀无辜可判无罪?或是典狱可以尽信偏听一面之词,不允旁观者假设推理?那北燕百姓得有多少蒙受了不白之冤呐?”
这人好她娘的能说!
濮阳遥喘着粗气,额前青筋暴起。
“这位举子倒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你与这贺大人是何关系,才如此袒护她。”
呼延崇笑意耐人寻味,一言就想坐实二人关系不纯。
顾凉淡淡抬眸,并不慌张。
“袒护?呼延王子这般就下了定论贺大人有罪,不妥吧。
更何况,学生只是抛出问题,想要您答疑解惑,可国师并未直接回答,反而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您二位对学生的假设疑问皆刻意忽视,闪烁其词,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是不屑回答……还是心虚呢?”
这锅,绝不能背在贺冬身上。
“你!”
濮阳遥怒瞪着顾凉,明明是她自己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咄咄逼人的究竟是谁!
这大乾的文人果然难缠。
根本吵不过!
呼延崇也现了,于是转向李元贞,“本王子相信大乾女皇,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复。”
李元贞原本还想听顾凉与之辩几句。
见北燕二人都不敢再吵,有些遗憾的摆了摆手。
“罢,既然仪儿未伤,只是受了些惊吓,那便定你一个护卫不严之责,罚十杖,罚俸三月。”
武定侯心里的巨石落地,她还以为冬子这回估计会被撤职问罪,只不过是罚俸和受些皮肉之苦,这个惩罚已经相当轻了。
过阵子得让冬子好好谢谢人顾凉。
贺冬跪地谢恩。
“臣,谢陛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