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回来了吗?”她眼睛里闪着光,“她在哪儿呢,长老?”
钟隐月说不出话。
他不知如何回答。半晌,他从怀里又拿出她交给他的翠儿的血衣。
他把血衣交回到她手中,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这母亲愣了半晌,最终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钟隐月心中默然。
他看着她坐在身前大哭半晌,抬起头,看见易震和温道长站在棚子后方。
他朝他们躬躬身。
那俩人回以一礼。
片刻后,易震走出棚子来送他。
“我便就此告辞了。”钟隐月说,“事情正如我之前所告,那兔妖的事十分复杂。那些华药门的,我想也不会回这棚子里来了。”
先前易震就听他说过猜测了,这会儿倒是不意外。
他点点头:“果真如此吗……真想不到,云渡长老如此拼命追赶这妖,竟是为了为自己遮罪。”
“世事难料。”钟隐月跟着长叹,“我回门后,会向掌门上报。若是需要,日后掌门应当会派药修前来。”
“有劳玉鸾长老了。”
易震向他深深行礼,钟隐月带着一行人回身离开。
走至离村有一段长路的三辆马车前,钟隐月往马车后的江河里探头一看,江河水的黑色也褪去了不少。
兔妖一灭,她的怨气和身上的妖气也随之消散,村中的黑气都稀薄了很多。
见他回来,温寒从他们那车上下来了,走到他面前说:“师尊,这兔妖尸身放至何处才好?”
“自然是要带回山门去。”钟隐月说,“放到你们那儿也不好,先放到我那边去吧。”
“是。”
温寒应着,招呼了陆峻过去,将尸身搬到了钟隐月车上。
俩人忙活了会儿,钟隐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回头,看见邱戈和窦娴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哎哟,”钟隐月笑起来,“瞧我,我都没注意到你俩不在,光想着那兔妖了。真是抱歉
,你俩就回头跟乾曜告状去吧,就说今日这兔妖的功劳都归我了,都没顾得上你俩挨了一顿打。”
邱戈窦娴的脸色好似牙疼。
温寒陆峻两人偷偷笑出了声,又觉得搬着尸身时这般偷笑不好,赶紧又立刻抿直嘴巴。
弄好了尸身,两个人退出钟隐月的马车,朝钟隐月说:“师尊,尸身已搬好了。”
钟隐月应了一声,朝他俩那边走了过去,去看看尸身。
他本和沈怅雪站在一处,这一走,沈怅雪便孤零零留在了原地。
走过去查看后,见这尸身摆放得当,钟隐月便点了点头。
“就这样放着她回去,似乎也不好。”钟隐月自言自语,“我将她化为原形带回去罢。你们都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早日回去歇着。”
“多谢长老。”
邱戈和窦娴臭着脸不情不愿地嘟囔着说完,回头就走。
温寒睨着他俩上了他俩的那趟马车,又睨着他俩毫不留恋一溜烟就把轿子开走,朝天翻了个白眼。
“师尊用个法术,一会儿的空而已,弟子们能等。”温寒说。
“等什么,如此晚了,回去便直接睡了。你们回你们的别宫去,我回我的山宫,本就不同路。”钟隐月说。
温寒想想也是,便说:“那弟子们失礼了,师尊请一路小心。”
钟隐月挥了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温寒看向沈怅雪:“沈师兄与我们一同回去吗?我可让马车绕下远路,停去乾曜宫一趟,送沈师兄回山。”
说到这儿,温寒又睨向那两人的马车行去的方向,“邱师兄和窦师姐也真是不近人情,明明这儿还有个沈师兄,还半点儿不留情地就走了。”
沈怅雪笑笑:“那……”
“你跟我走。”钟隐月开口。
沈怅雪立刻不说话了。
弟子三人看向钟隐月,一个个眼睛都十分茫然。
“好歹是乾曜宫的首席大弟子,不能怠慢。”钟隐月对他们仨说,“行了,你们快回去睡觉。”
三个弟子称是。
钟隐月这么说,他们也就不再反驳,回身上了马车就走了。
两辆马车接连离开,钟隐月目送那三人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后,也回过身,准备将这兔妖化作原形后,就领着沈怅雪坐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