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淌血的心,终于流不出血来了。
很快到了省中医,奔向那个茹姐告诉我的病室。
我没有敲门,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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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敷衍。
好像忘记你,又好像每时每刻都记得你。
当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你倚着枕头,流泪。双手叠在胸前,保护着手机。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泪水掉下来。
像李清照的诗词,欲语泪先流。
我们都在流泪。
这个病房只有你一个人,我懂。
这是重病房。
半年之后,又见到你。
听说化疗会掉头,我已经做好准备见到一个我不认识的你。
可你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原来的你没有没有哭。
“丫头。”站了很久,她都没有睁开眼。
我轻轻叫她,缓缓走近。
“这次跟你想的不一样,”她说,“我已经忘记你了。”
她的脸苍白,白得像雪。
雪是纯净的,雪是喜欢安静一人的。
太多的喧哗,会让它融化。
坐在她身边,我伸手去摸她的手。
她睁开眼,眼睛周围长了几道皱纹。
我看到了她的憔悴。
“丫头。”我攥紧她的手,那双弹古筝而美丽无比的手,也长满了皱纹。
她手里的电话掉下来。屏幕亮着,显示的是未接电话,然后是我的名字。
不是她给我起的昵称,而是两个字。
李琦。
陌生的感觉。
她想把手机揉进心里去吧。那一个迟了半年才响起的电话。
门推开,是医生和丫头的父亲,医生说,“该做化疗了,止疼棒已经没有了,需要新买了。”
止疼棒是什么东西?
我在心里问。
可能是类似于棉签的东西吧。
“叔叔你好,我是她男朋友。”我直接这么说,好像我这么说就能显示我多么牛似的。
丫头的父亲没有理我。
我还是离开了重病房。
临走之前丫头对我说了句。
“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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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怎么忘了你?
走出病房门,我问了下止疼棒是什么。
“止疼棒当然是止疼的。”医生不冷不热的口气。
“那要多钱一包啊?”
他白我一眼,“4oo块钱一根。”
怕我继续再追问什么,医生快走几步。
我从银行把全身的积蓄都取出来,跑回医院,给她买了止疼棒。
等我交完款,收费的那个人才姗姗来迟的口气告诉我,“止疼棒是术后用的,你给她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艹你怎么不早说?”我拿着收据,拍在台子上。
“你不问清楚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