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他们一家,谁也不知道他送走过一个孩子。
回九道村的路上,车里的人更多了,林婉清依旧不适应这种环境。幸好林德挡在她身前,把她和其他人隔绝起来。
等到了九道村村口,下来了三个人,另外一个就是和他们一起去的那人。
陈止妹看见这父女俩大包小包的有些惊讶,打量着他们手上拎着的东西,跃跃欲试地说:“林叔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用不用我帮你们拎点啊!”
说完,伸出手去拿林婉清手上的东西。
林婉清向后退几步,脸上带着笑容说:“大姐,不用你辛苦了,我和我爸可以的。”她从不会为了面子而吃亏。
陈止妹讪讪地说:“行,行,那我先走了啊!”说完,转身直冲冲地就走了。
林德温和地说:“豆儿啊,陈止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也就是想帮咱们拎点东西,咱再给她点好处。”
“我们自己可以拎,为什么要让她占便宜?”她想给就给,别人主动要,还为自己伸手要的行为找借口就不行了。
想要拿别人东西,还要别人欠人情,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德笑着摇摇头,之前豆儿实在是太明白了,现在才能看出豆儿刚清醒,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不过,不懂也没关系,他慢慢教就行了。
林德看着旁边的大闺女,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刚进村子里,他们就听到吵嚷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一样。
“媳妇,你原谅我吧,都是我鬼迷心窍!”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
林婉清远远瞧着,那男人似乎还跪在地上。看着那户人家的位置,她想起了昨晚遇着的一家三口。
她打量着跪地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厌恶。有些人惯会用老实的面孔伪装纯良,掩饰自己内心的变态。
但往往,总会有人会被这样的人所迷惑,成为帮凶。
“哎呀,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艳红啊,你出来看看你男人,她都这样了,你就这么狠心?”
“老陈,大丫,你们出来啊,别在屋里装听不见!”
还有人上前去拉刘饼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男人跪老婆的。”
这人是九道村村长李福,年满五十,读过初中。小时候最爱看书,严打这些年,手里也捧着个□□读,整天文绉绉的,但也深受村里人的信服。
刘饼抬头看着李福,眼里满含感激:“叔,谢谢你。不过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艳红不原谅我是正常的。我现在只想弥补艳红,让她不要恨我。”
李福听过之后,心里涌上一股气,朝着屋里喊:“陈大业,方大丫,你们两口子在屋里装死呢啊?人家诚心诚意来道歉,有你们这么拿乔,糟践人的吗?”
林婉清听见这话,冷哼一声,这些人倒是挺会袒护。他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这人跪在地上忏悔,显然是过错方,犯错误的人跪一会就是糟践人了?
屋里的陈大业和方大丫本想晾刘饼一会,但是听到村长的声音后,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动摇了。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方大丫试探着说,眼神瞟向躺在炕梢,蒙着被子的陈艳红。
陈艳红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陈大业,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非得让我上屋里薅你去啊?”李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大业赶紧下地,对着陈艳红劝道:“艳红啊,我看那个刘饼像是知道错了,你今个就算不和他回去,也得出去看看吧。”
方大丫也帮腔说:“是啊,刘饼那孩子还在外边跪着呢。我看他也不像是打人的孩子,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陈艳红的头蒙在被子里,脸颊憋的通红,眼泪无声地从脸颊上流过,落在枕头上。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然后坐了起来。红着眼眶下了地,一边穿鞋一边说道:“行,我知道,我这就出去。”
爸妈不知道她在刘家过的多么艰难,那她就让他们亲眼看看。
李福皱着眉,见陈家人还没出来,面子上挂不住了,刚想在说些些什么,就看见里面出来人了。
他冷声说:“你们可真是大牌,让这么多人等着你们。”
陈大业对着李福陪笑:“村长,我们这不是没听见嘛。”
李福冷哼一声,又转过头看向陈艳红。见着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立领衬衫,一条深蓝色短裤,眉头皱的更深了。
陈艳红冷眼看着刘饼:“你说你知道错了,你错哪了?”
刘饼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后悔:“我不该打你。”
听到这话,安静了片刻,随后就有人说道:“妈的,居然还打女人,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
“我说他怎么跪着呢,原来是打自己老婆啊,活该他跪着!让他多跪一会,省得他以后还打老婆!”
就连帮着他说话的李福也侧目看他:“你这小子居然这么没轻没重?你老婆为你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你居然还打她?”
陈艳红怎么说也是九道村的人,打陈艳红就是打他九道村村长的脸面!
刘饼眼泪“叭嗒”地落了下来,“啪啪”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
扇了自己好几巴掌,那声音响极了。众人也看不下去了,又转头看陈艳红的表情。
谁料陈艳红表情竟然还是那么冷漠,像是一点都感受不到诚心一般。
李福道:“行了,陈艳红你也矜持够了吧。这刘饼也是诚信悔过,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