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海拿着铁锹赶到,水库边上已经挤满了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世海来了!”
大家自觉给白世海让出一条路来。
白世海木着脸,手里头还拎着一把刀尖锋利的铁锹,围观的都吞了吞唾沫。
老实人被逼急了,才是最可怕的。
朱盛平手脚被绑了猪蹄扣,侧倒在水库边上,像条鱼一样晒在那里。
“世海,你先别着急。”
李时庆看到白世海的样子,怕这孩子干什么傻事。
白志满五年前瘫了之后,就是白世海这个当大哥的一手照顾着家里。
都说不咬人的狗最凶,白世海平时好脾气,但是欺负到他妹子的头上,那就相当于踩了他尾巴。
白世海铁锹往地上一幢:“他哪只手掐的世晴?”
“右手,海哥。我来的时候他就掐着白世晴,白世晴差点就没气了!”
李树先回答,被他爹剜了一眼。
李时庆咬牙低声斥道:“你什么话都接!”
李树先嘟囔:“我说实话怎么了。”
白世海看到朱盛平右手手背上渗着血的指甲印,可想而知当时白世晴有多么痛苦。
他上前两步,眼睛一黯,提起铁锹铲了上去。
“啊——操,白世海你想死!”朱盛平显然怒火未消,他吼着,双眼如同染了血一样红。
他的右手手臂的伤口涓涓流出血迹,直接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因为疼痛满头冒汗,混着地上的泥土,斑驳挂在脸上。
“世海!你别冲动!”
李时庆瞳孔骤缩,要上去拦,却被沈衡抓住肩膀:“人家家里的事,咱们就别多管了。”
说着,白世海已经又往朱盛平的右胳膊上铲了一铁锹。
朱盛平的两条伤口传来的剧痛令他不断颤抖,他恨不得马上昏厥过去。
但此刻偏偏因为情绪激动,朱盛平全身血脉都空前高涨,精神清醒的很。
白世海把淌着血珠的铁锹架在朱盛平脖子上,那血顺着铁锹边缘流下来,场面可怖得很。
朱盛平血流的多了,血管里的燥动镇静下来,这才感觉到害怕:“海哥,海哥我错了海哥!”
白世海的一脚蹬在铁锹边上,就像铲地那样,只要蹬下去,就能把朱盛平的脑袋给铲断。
围观的人一看要出人命,都要拦:“世海,你千万别冲动!”
“你跟他一般见识不值当啊!世海,咱们慢慢说!”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已经在悄悄往前走,要上去扑倒白世海了。
沈衡往出一站:“谁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十里村的人对沈衡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自从他十五那年,拿砍猪草的刀把一个人的肚子捅了个对穿,大家就都知道他是真的敢杀人。
他这么说,一时间真没人敢上去。
也就李时庆良心过不去,他扒着沈衡的胳膊,挣扎:“你小子要是为你舅哥好,就赶紧上去把他拦下来!”
沈衡别开了眼。
凭什么只有恶人作恶的份,被欺负的人却不允许还手?
今天他就要让白世海还回去,这口气白世海不出他都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