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吃惊不小,急忙一手拎着和尚,一手拉起无心,朝东城门跑去。
许多老弱妇孺各持武器,聚在城门丈远处,被一些边墙卫的男女正兵们挡着,不许他们过去。
另有一些正兵正在她家老儿指挥下,去推庆王石像。
她家老儿站在一旁,不住的摇头:
“怎他娘的来这么早?”
“也不等我把女儿嫁完。”
轰隆!
一声巨响。
石像倒地,裂为千万块。
随着石像碎裂,人群欢呼雀跃。
石像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可她被人群挡着,实在看不清。
于是她拎着和尚、拉着无心,想要爬上旁边的茅屋,仔细看看她家老儿领着边墙卫究竟在做什么。
不等她爬上去,听人群瞬间安静。
整个城池鸦雀无声,唯有她家老儿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劫数到了。”
“你们走吧。”
“东边、南边都有河,你们过不去。”
“朝西边走。”
她将无心按在地上,踩上他肩膀:
“狗儿,起来!站起来!”
随着无心站起,她终于看到,地上全是盔、甲、枪和刀,还有四面镶着金的银色牌子。
她在边墙城长大,怎么会不知道?
这些就是边墙卫们整天吹嘘的凤头盔、凤翔甲、铁头钢锋透甲枪、金刀和四面金镶围腰牌。
三个披头散的人刚刚从石像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爬出,听王凯之让他们走,立刻毫不犹豫的穿过满地盔、甲、枪和碎石,没命跑西边城门跑。
无心扶着她的小腿,好奇问:
“娘,你看到么?”
“猪狗们在做什么?怎不出城割级?”
她没空理会无心,已经看呆了。
她家老儿领着边墙卫,正在穿戴盔甲、挂腰牌。
不止腰牌,那些甲上也有名字。
她不认字,只是看到名字都刻在甲的左臂上。
有的挤满了整个左臂。
有的左臂刻不下,甚至都刻到了左边胸口处。
一时之间,边墙卫穿戴整齐。
她家老儿走在最前,冲北面城门伸出右臂和右手的长枪:
“我城池矮小,防不住这许多兵马。坐守城中,如同等死。”
“正兵与我出城接敌,余丁城中留守。”
“除非正兵全部战死,否则余丁不得出城厮杀。”
“守着!守到赵老儿来!”
这手势,王丹彤知道,是边墙卫战时手势。
这手势意味着全力出击,敌不死,我不休!
当然也有另一个意思——我死方休!
要么赢,要么死,边墙人从来都是这样打仗的。
王丹彤从无心肩上跳下,推开人群,朝她家老儿跑过去:
“老儿,我和狗儿也已经是正兵了!”
“我们随你一同出城接敌!”
看到王丹彤,王凯之那张冰冷的脸如同初春冰雪,渐渐融化:
“王丹彤,魏狗儿,你们既然是正兵,就要听我号令。”
“你们与余丁留守城中,不得违令!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