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让我知道,真心,的确瞬息万变。
见我乖巧地应下,顾望舒微微诧异,但很快换上欣慰的笑。
他走上前抱住我:“云溪,就知道你会理解我。”
“你放心,我和云绾绾,只是玩玩。”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这样的话,顾望舒三年间和我说过很多遍。
我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歇斯底里,再到绝望麻木。
我们的爱,也从炙热,到不甘心,最后沦为腐烂败坏的鲜花。
一边舍不得丢弃,一边发烂发臭,令人作呕。
他在我脸颊落下一吻:
“云溪,等玩腻了,我就回家。”
顾望舒说得温柔,我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用了三年时间等他浪子回头,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
昨晚跑去报信的绿芜哭着回来,她跪在我面前:
“夫人,将军说,说您要是想死,就赶紧死,别去碍他的眼。”
我闭上双眼。
顾望舒,我不等你了。
我也如你所愿,马上,就会死了。
顾望舒还没“玩腻回家”
,先带给我云绾绾有孕的消息。
他站在我面前,尽管小心遮掩,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眼底的欣喜。
“云溪,顾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你放心,等把绾绾抬进门,她生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放在你膝下抚养。”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和顾望舒大吵大闹。
质问他叫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有没有想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陪他在战场出生入死的那几年,天寒地冻,彻底伤了我的身子。
太医曾为我诊断,终生再难有孕。
得知结果的顾望舒抱着我红了眼,亲口和我承诺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他只爱我。
可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他期待着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但算了。
我很快就要离开,纠结太多只会徒增伤心。
我平静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他一愣,问:“什么?”
“纳妾文书。”
律法规定,凡七品以上官员纳妾,需正妻签字同意。
顾望舒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同意。
直到我在文书上签完字,他还没回过神。
我叹口气,招呼绿芜把顾望舒请出去,我要休息。
卧房门关上的那刻,顾望舒突然冲进来。
他皱着眉看我,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烦躁:
“你又在闹什么?”
“我没有闹,”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顾望舒,从始至终,我都很认真。”
从前爱你是认真的,现在要离开你,也是认真的。
许是我的话刺激到了顾望舒,他先是一怔,而后猛地抓住我的手,脸上的不喜几欲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