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宋云溪,你真是好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
“我只问你一句,我要纳云绾绾为妾,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我推开他,整理袖口的褶皱: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云小姐有孕,是好事。”
“更何况她入了府,也能多一人替我照顾你。”
“人人都欢喜的事,我为什么要介意?”
顾望舒目光一沉,死死地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盯出一个窟窿。
我无惧与他对视,看着他眸中倒映着的我的身影模糊又清晰。
终于,他咬牙切齿道:“好好好!”
“宋云溪,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
顾望舒甩开我,摔门离去。
如我所愿?
明明是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心,现在反过来怪我。
我目有讥讽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顾望舒纳妾的时间,定在我离开那天。
但他当天下午就把云绾绾接回了府。
他将她安置在我的隔壁,给她买来的养胎补品,堆满了整个院子。
白日他二人在我面前如胶似漆。
夜里我听他二人在床榻恩爱缠绵。
我越发平静,顾望舒却越发阴沉。
他终日铁青着一张脸,面上的神情叫我捉摸不透。
但我不琢磨,也不想琢磨。
十年相伴,五年共枕,都能同床异梦。
何况现在,还多一个云绾绾。
更是剪不清,理还乱。
距离离开还有两天,我开始收拾东西。
顾望舒送我的饰品,顾望舒亲手作的画。
以及他在佛像前跪了三天三夜,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蒲团,给我求来的佛牌。
木质佛牌小小一枚,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祈福经文。
顾望舒把它捧到我面前时,说盼我顺遂,一生无忧。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顾望舒,会爬上云绾绾的床。
从此他沉醉温柔乡,我成了无足轻重的窗外事。
我擦干脸上的泪,把这些东西一起扔进火堆。
我看着我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烧成灰。
最后,被风吹散。
顾望舒就是这个时候踏进的院子。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扫空荡荡的房间,神色晦暗不明:
“你的东西呢?”
我抬眸看着他,看这个我曾爱了十年的男人。
马上就要离开,好像爱恨对错都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