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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明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在努力消化张文洋的话。
是的,如果没有内奸,就算对方是大阿萨密,应该也不能实时跟踪,哪能切入得那么巧妙呢?
那然后呢?他们今天如果死不了,有惊无险,张文洋要怎么对付王奇和司机?
他眼前闪过之前那个被踩断脖子的“叛徒”,再次不寒而栗。
陆景明苦笑,他只是想早点还清债务,怎么搞得像无间道一样啊?
还在思绪乱飞呢,车子突然嘎一声停住了,众人集体往前倒,差点扑倒在地上。
还是停车场,不过是另一栋大楼的停车场,他们被请下了车,坐电梯,领上楼。
楼上某个大套间里,一个巨大的孔雀屏风分开东西两面。
屋子里的装修充满印度元素,黄金闪闪,富丽堂皇,也不知道是真金还是包金,看着眼睛疼。
绕过屏风,陆景明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个子都不高,卷的男子,正面对着面,脸色都不太好看,像是刚刚吵完架。
这两人长得挺像的,一个五六十岁,阴鸷,鹰钩鼻和法令纹深重,另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和气许多。
大阿萨密和小阿萨密?
屋里还有一圈保镖,站着像木头人。
小阿萨密迎上来,马上就是一连串的对不起,他伸出手和张文洋握上:“张总,真是对不住,今天这件事太过分了。”
他说的是英语,比一般印度人的英语好点,没那么难懂,看得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张文洋还没有说话,大阿萨密就插了嘴,他的英语竟然比儿子的还标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只要和我们合作,那就是送钱给他,凭什么我们要说对不起?”
张文洋冷冷看着他们父子俩,并没有应他们,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们到底想干嘛?直说好了,只要能谈,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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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萨密哈哈大笑,装模作样摆手叫坐,倒也没有客套,连杯茶都没有吩咐人送上来。
“很简单,投资金额从六千万美元变成一亿,分成我八你二。”
欺人太甚!
陆景明都要眼冒金星了,投资金额一下子增加了近一倍,而分成却少了三成,打得好算盘啊!
张文洋不动声色,哦了声,问了句凭什么?
大阿萨密大言不惭,狂妄嚣张:“就凭我愿意和你合作,你不同意,我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xx公司或者xx集团。”
那两个名字陆景明都知道,一个是印度国内最大的私企,一个是在国际市场上和云涛竞争激烈的老牌欧洲企业。
张文洋的脸,立即沉了下去,转头看着小阿萨密。
小阿萨密一脸便秘,他左边看看父亲,右边看看张文洋,唉声叹气半天,摊摊手,给了个爱莫能助的动作。
他虽然是儿子,但儿子犟不过老子啊。
张文洋竭力冷静,腮帮子一个劲地抖:“投资本金我们算过很多次,六千万足够,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亿,多余的四千万花到了哪里?”
大阿萨密嬉皮笑脸,深深的两道法令纹像刻在脸上的两道沟,从鼻翼两侧直到下巴,形成一对括号。
他笑着:“那就是买路钱,是我们该收的。”
陆景明再度目瞪口呆,见过强盗,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强盗。
就是一脸“我就是要敲诈,你敢怎么样的表情”。
张文洋整个人彻底沉了下来,声音下坠狠:“那如果我不肯,开采权我不要了,你爱给谁给谁呢?”
大阿萨密接得很快:“走?可以,留下两千万,美金哦,以后山不转水转,我们再合作,只要你张总还在印度市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