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的,我都沒有!」晏然昂然不懼,憤然道:「今日爹爹只是把他贏來的一塊破玉賞了我,這種你平日都看不上眼的東西,你也不願給我!是我們家缺那塊玉,還是我長姐缺那塊玉?」晏然捂著火燙的臉頰,越說越傷心,越說聲越大,「我不患寡,我只患不公!」之後,恨極了的她隨手將案几上的瓷器擺件全部撲翻在地。
晏承恩和晏庭海聞聲趕來,正好看到滿地瓷片,爺倆齊上陣,有罵晏然是不孝女的,有罵她敗家的,晏承恩更是上手提起晏然脖領,一頓拳腳,立時金英堂上亂成一鍋粥。
綺雲跪在地上除了哭就是哭,晏晴嚇傻了,躲在門後抹眼淚,直喊著我不要玉了!可她越是這麼說,王氏越覺得晏晴懂事,相比較下,晏然這個逆子,更需嚴懲!
趕巧不巧,隋靜過來找晏然玩,見這陣勢,早已嚇成木人,她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從未見過誰家教育女兒,是全家上陣,上演全武行的!
王氏見有外人來,方才勸解晏承恩和晏庭海歇歇,晏然在王氏那巴掌打下來時,就不再掉眼淚了,面對晏承恩的拳打腳踢,她沒有反抗,只是本能地護住頭和腹,直到隋靜到了,眾人停了口,住了手,撤出金英堂,晏然才撐著地面,緩緩坐起身,但好半天腰都直不起來。
隋靜心疼地抱住晏然,隨手解下自己腰間玉佩:「好妹妹,我這塊玉佩給你,這塊玉定比你爹贏的那塊如意好,以後你不要去跟他們鬧了,你想要什麼告訴姐姐,姐姐什麼都有,姐姐護著你!」
第53章53你摸摸,我摸摸
酒後憑闌望月,最易讓人傷感。
憶畢往事,晏然又勸了隋靜幾句,她想隋靜只是一時被覃嵐峰的容貌迷了心,過兩日,兩日見不到面,她也就忘卻了。
隋靜哼哼哈哈地胡亂答應著,然後靠著椅背,身體漸漸癱軟,眼睛也閉上了,這時,綺雲和柳娘捧著醒酒茶進屋,柳娘見隋靜淑女模樣全無,唉聲嘆氣了一番,她附在晏然耳邊悄聲懇求,「姑娘,你多勸勸我家姑娘,她的心思,我也察覺到了。」
晏然聽柳娘這麼說也不稀奇,整日朝夕相處,貼身的丫鬟,實際上比親娘,親姊妹都更要熟悉自己。
柳娘坐到晏然另一側,悄聲道:「胳膊向來掰不過大腿,覃公子家世不值一提,老爺若知小姐中意這樣的人戶,不打斷她的腿也要關她三個月禁閉,若當初魏姨娘未入隋家,家裡僅姑娘一個,招個贅婿,尚有可能,如今魏姨娘有了孩子,這便萬萬不可能了,官商聯姻,幫襯家業,是我家老爺籌謀十幾年的事,不會變的。」
柳娘表情凝重地看向隋靜,「我家小姐和覃公子,是萬萬不能成的。」
「我知道,大家放心!我能搞定我爹,」隋靜突然睜開眼,大聲說道,「我,我不行了,我今兒要睡你這了,你叫人去我家通稟一聲吧!」說罷,她閉上眼,像一朵枯萎的月季花,啪嗒一聲癱在桌上。
柳娘和綺雲嚇了一跳,晏然哭笑不得,「好吧,好吧!你是我的親姐姐!」晏然等人偕力將隋靜扶到床上,之後,三人齊齊看著床上人,默了半晌。
晏然因為睡了一下午,此時頗精神;柳娘側坐其旁,心事重重,睡意全無;綺雲打發人到隋家報信,又將桌上殘肴撤掉。
柳娘趁綺雲出去的功夫,拉著晏然的手,問她對此事看法,晏然道:「你剛說的,也是我想的,這事不是隋伯父一人說了算,最後還要看隋伯母態度,所以,你和你家小姐,都不用過分擔憂。」
晏然話是對柳娘說的,眼睛卻看著酣睡的隋靜,安靜下來的女孩,軟軟糯糯的小身板,就像一片輕飄飄的雲彩,讓人望之便生憐愛之心。
憐愛之心一起,堅定不移的看法,就不堅定了。
「話本上,很多富家小姐下嫁窮小子,婚後都幸福美滿,隋姐姐要的,無非就是夏聽蟬聲冬聽雪的安心日子,我們為什麼不能成全她呢?她喜歡誰,就嫁給誰,這樣不好嗎?」
柳娘聞言,眉頭擰成麻花,顯然她不認同晏然的看法。
「二小姐,此話不然,女子下嫁,結果美滿的少之又少,話本上的故事,怎能信?你呀,還是年紀小,我與你談這個,也是白談。」柳娘一臉挫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晏然不服氣,她想舉書中實例與柳娘聽,結果被柳娘毫不猶豫地截住話頭。
「我知道你想說卓文君下嫁司馬相如,可卓文君是再嫁女,我家小姐可不是!」柳娘白了晏然一眼,顯然她沒了與「小孩子」討論這個高深話題的欲望了。
晏然依舊不服氣,「還有。。。。。。」
「你不要還有了,盡信書,不如不讀書,這個道理你也不是不懂,書中所言,真假參半,這故事傳了幾百年,就算是二兩重的黃金,你摸摸,我摸摸,也早成金屑了!」
晏然點頭,陡然醒悟,是啊!這些道理她當然知曉,甚至她比柳娘認識的還要深刻,可當「道理」碰到「摯友」,她也不能免俗,關心則亂!
綺雲簾外聽得來勁,見裡面人不說話,掀簾進來,急急地跟話道:「織女嫁牛郎是下嫁,可她們的愛情故事傳頌千古,有何不好?」
柳娘一聽,又是一個孩子話。
「天上織女下嫁牛郎,一年才能見一面,這樣的愛情,別說傳頌千古,傳頌萬古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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