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陳安豐啊,為了救治重病的張家姑娘,一雙腳走遍大江南北,跨過無數大河,越過無數高山。三年啊,他整整花了三年的時間……。」
說書人在一旁說的唾沫橫飛,君旻的思緒卻仍舊持續放空中。
他滿腦子都是緣衣剛才的笑,一遍遍的問自己,她剛才是不是笑了?是不是沒有反對老人的話?
又悄咪咪瞥了一眼緣衣,在心底嗯了一聲,也沒有生氣。想到這他嘴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揚,師父是沒有生氣吧?師父是笑了吧?
著了魔般的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剛才緣衣無意的笑,嘴角止不住地隨之上揚。
「這張家姑娘是個傻的吧?」
一句話說完空氣中一陣安靜,卻並沒有人回復緣衣的話。她奇怪地轉過頭,卻見君旻一臉正經仿佛正在思考緣衣說的話。
好半晌,他點了點頭,肯定道:「是個傻的。」
……。
君旻十指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事實上他什麼都沒聽到,只聽到了緣衣的話。
緣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他緊握的拳頭,隨即移開視線,當作沒看見君旻的小動作。
第67章
她嘴角微揚,又問道:「為什麼?」
君旻抬眼,「啊?」
什麼為什麼?
緣衣輕笑出聲,「為什麼她是個傻的?」
所有的人目光都隨著緣衣話語結束落在了君旻身上。
君旻眨了眨眼,唔了一聲,一雙乾淨的眼中漸漸染上羞澀,他哪裡知道「她」為什麼是個傻的,他的心根本不在上面。
君旻的窘態落在緣衣眼裡,她眼底漸漸多了些笑意。
下面坐著的聽客沒有認真聽他的書,說書人也不惱,而是打道:「公子,我知你娘子貌美無雙,惹得你都忽略了我的故事了。你看,你娘子的話你無處可回了吧?」
話音剛落,身邊的客人都大聲笑了出來,但是那笑意都是善意的,並無什麼惡意的嘲笑。
君旻的耳朵也在這善意的笑聲中越來越紅。
緣衣卻不樂意了,冷了臉色,視線在棚子裡轉了一圈,鬨笑的聲音漸漸消失。
君旻看到緣衣冷了臉,耳垂的紅暈漸漸褪去,嘴角漸平。
緣衣見了他這模樣,不知怎麼的心下有些煩悶,自己也沒說什麼,怎麼又露出一副我欺負了他的模樣,不由嘖了一聲。
君旻臉色微變。
說書人混跡江湖多年,這察言觀色的功夫最是爐火純青,見氣氛有些尷尬,一甩手中的芭蕉扇,打圓場道:「小公子忘記了,那我就再說一遍,多大點事兒啊。」
君旻嘴角越發平了,卻還是點頭答應了,只是臉色越發不好,因為緣衣似乎不太開心。
是不是我忽視她的話讓她生氣了?
說書人見他這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笑容,手中蒲扇輕輕一揮,接著道:「話說這陳安豐啊,對張家姑娘於桃林中遙遙一面便一見鍾情。陳安豐本就面冠如玉,又有蓋世之才,張家姑娘正值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沒過多久就對陳安丰情根深種。本是一對神仙眷侶,但誰料張家姑娘生來便身患頑疾,大夫診治她活不過十八歲。
果然不到十八歲的時候,張家姑娘身體就每況愈下,直至一天徹底倒在了床上,藥石無醫。日復一日,病魔將一個好好的姑娘折磨的骨瘦如柴。
但是有一天,一個遊方道士路過張府,留下一個救命的方子。」
說書人說到這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傳說啊,在遙遠的北方有一株神花,可以治百病,保准藥到病除。
但是說到這花具體長什麼樣,那個道士也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於是所有人都以為這道士不過是個騙子,但是陳安豐不信。他堅信那朵傳說中的神花可以醫治張姑娘的病,於是不顧眾人勸阻,既然決然地背起行囊,踏上了尋求神花的路上。」
他嘆了口氣,「陳安豐找了整整三年,終於在極北苦寒之地找到了那朵傳說中的神花,那花通體雪白,周身卻流光溢彩,世間最美的琉璃也比之不過。旻旻之中有道聲音告訴他,這就是可以救張家姑娘的神花。
陳安豐喜不自勝,狂奔著摘下了那朵神花,但是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說書人語調高昂,卻戛然而止。
即使已經聽過一遍了,眾人也還是不由屏息凝神,伸著頭指望說書人接下來的故事,有些婦人和小姑娘甚至悄悄紅了眼眶。
說書人說書的確很厲害,口若懸河,就連君旻也不由地想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
9隻見說書人慢騰騰地嘆了口氣,接過小廝遞來的熱茶一飲而盡,然後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調足了眾人的胃口,但就是遲遲不說接下來的故事。
明明已經聽過一遍了,但是一群人還是像群嗷嗷待哺的雛鳥眼巴巴地盯著說書人的嘴巴,偶有性急的直接扯著嗓子喊:「老頭你快點啊。慢吞吞的,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被這麼粗魯的嗆聲,說書人也不腦,悠哉游哉地吹了一口手中剛端上來的還冒著熱氣的白開水,像喝上好的鐵觀音一樣,笑眯眯地啜了一口,還待再低頭啜一口時,他頓住了。
他不怎麼靈光的耳朵清楚地聽到緣衣嗤了一聲。
……
想到那天晚上,說書人及其自然的將手中的白開水遞給了小廝,動作平緩卻及其快,然後雙手捋了捋衣領,清了清嗓子,一揮蒲扇,「變故啊,就在這時突然發生了。神花離地的那一瞬間,突然間天崩地裂,誰也沒想到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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