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霁跟江鹤书说愿意出国,但不用他们资助,他可以自费。
夫妻俩嘴上答应,却暗暗决定以后每个月往薄霁的卡里汇款,还让他有困难随时说。
薄霁准备了一个月,就被国外一家很不错的学校录取了。
江袖亭每天陪着他,邬南问过他为什么不跟薄霁一起出国,江袖亭说他不想打扰薄霁,想留点时间给薄霁。
薄霁出国那天,是江袖亭送他去的,两个人站在机场入口对视了很久,江袖亭忍着泪水,笑着对他说:“祝你开心,希望你开心。”
薄霁深深地看了江袖亭一眼,似乎是要将他的脸印在灵魂上一般,最终他还是转身走了。
薄霁前脚刚走,江袖亭就跌倒在邬南怀里,捂着嘴泣不成声。
邬南满脸焦急道:“江袖亭,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江袖亭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出来,邬南扶着他坐到一边,准备去追薄霁,却被江袖亭抓住裤腿。
江袖亭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邬南,泪水将他的面孔打湿,眼眶哭得红,但他却摇头说,“别去了。”
他答应薄霁的,不能反悔。
“邬南,他病了,之前秦叔叔说,他病得很严重,他离开我会更开心,因为有我在,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照顾我的情绪,从而把事情都积压在心里,我不想这样了……”江袖亭哭的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接着道,“分开也挺好的,我希望下次见面,我更成熟,而他也更开心,我希望他开心。”
“你现在这样是挺好的?”邬南冷着脸道,“江袖亭,别逞强,他不是去一两天,是几年,甚至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江袖亭一怔,茫然地抬头看着邬南,“他会忘了我吗?”
邬南低声骂了句脏话,扭过头看着江袖亭,如实道:“废话,异地都能忘,更别说是你们这不明不白分了手的。”
江袖亭犹如开了o。5倍一般,缓慢地低下头,盯着地面看了很久才道:“忘了也没关系,是我让他忘的,以后重新认识就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泪却不收控制地往下掉,他面前的地上很快出现一滩明显的水渍。
“你……”邬南气得吭哧喘气,“到时候后悔了别找我哭,搞不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
江袖亭抬头看着他,又哭又笑道:“他为我着想,我为他着想,就这么简单。”
“我看你俩就是有毛病。”邬南没好气地说完,看到江袖亭那副惨兮兮的样又忍不住心疼,“起来回家了,不开心就跟我说,别闷在心里,知道了没?”
江袖亭破涕为笑,“我什么时候会把不开心憋在心里。”
这几天他只要一想到薄霁要走就忍不住难过,但又不想让薄霁察觉到,他怕薄霁心疼他不走了,所以一直忍着,刚刚大哭一场,感觉好多了。
“你最好是真的没事。”邬南说完,把江袖亭拽起来,扶着他往停车场走。
飞机从机场上空起飞,传来一阵嗡鸣声,江袖亭抬头看着空中那两道白线,默默在心底说:薄霁,要开心哦。
五年后
又是一年酷夏,日头高高挂着,往日生机勃勃的梧桐树也多了几分颓靡,林荫道两旁的草地被晒得蜷缩着头,恨不得钻进泥里。
今天上a大新生开学的日子,校门口人影攒动,不过研究生和博士生已经开学一周了,对于经历过很多次入学的“老油条”们来说,没什么热闹可看,顶多是看到那些大一新生们脸上的蓬勃朝气和旺盛的生命力时忍不住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彼时江袖亭刚给一年级研究生上完课出来,五年过去,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
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捏捏眉心。
身后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师哥。”
江袖亭戴上眼镜转身,看到小师弟温让神情忐忑地过来。
对于这个有些社恐,但天赋极高的小师弟,江袖亭打心底里欣赏,说话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师弟,有事吗?”
温让紧张地攥着衣角,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道:“晚、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迅把头低下,“我、我男朋友说想请你吃饭,谢谢师哥之前帮我。”
上次温让因为一个数据有偏差导致他们小组的试验终止,但江袖亭知道那个数值本身没错,是有人故意拿了错误的数值参考给温让,这才导致出现偏差,当时看到温让急得说不出话来,江袖亭就帮他说了两句话,还不小心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自那之后,温让每次看到他都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