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地仪式结束了。
年儿不仅公开亮了相,甚至和幽王一起上了香,等同于昭告天下,他姜兆年就是幽王的儿子。
在幽王的威严之下,哪怕在座的人有不满,也无济于事。
老梁王便属于心有不满的人。
仪式结束了,游园正式开始,大殿里稀稀疏疏没几个人,他却回到席位上,低头喝起闷酒来。
他是先帝亲子,也从未参与过任何祭祀的典礼。
这么个小屁孩子,还不是皇族血脉,竟走到他前头去了,怎不叫他窝火?
二儿子见他满脸不高兴,生怕他出言不慎,得罪手握权柄的幽王,便想将他带出殿,四处走走。
杏林苑很大,靠近山体的部分,还有一个马场,去狠狠地跑几圈,泄一下,许是能平复一下心绪。
可老梁王来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瞧他的模样,像是要与幽王死。杠到底。
二儿子心下大急,赶忙跑到女眷所在的大殿去找母亲。
他刚离开没多久,幽王便同汪逸舟走了进来。
“王爷,皇上身子弱,虽不能亲自前来,但特意备下一份贺礼,嘱本都督前来恭贺。”
“多谢,有劳!”
汪逸舟晓得幽王向来惜字如金,并不介意,笑了笑,随幽王的脚步进了殿。
刚一入殿,老梁王便难了。
“幽王,你要收义子,那是你的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义子记上玉牒!!!
这不是混淆皇室血脉吗?这叫咱们皇族的脸往哪搁?皇上也不管管?”
话音一落,大殿里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老梁王喝了几口黄汤,便找不着北了,什么话都敢说,一句话既骂了幽王,又责备了皇上,看来只有太后压得住他了。
太后到底上了年纪,坐在殿中懒得动弹,却催着姜殊暖出去玩儿。
于是,姜殊暖拜别太后,急匆匆赶来见年儿,刚到大殿门口,就遇上肖达。
肖达告诉她,年儿同太子去骑马了。
她正想离开,老梁王中气十足的话便传了出来,气得她一跺脚,也不走了,脚尖转了方向,直接杀进了大殿,气势汹汹地走到老梁王跟前,恶声恶声气地怼了回去。
“老梁王,自己家的破烂事还没处置好,竟想管到幽王的头上?幽王收义子怎么了?触犯天条了?连皇上都赞成的事,你凭什么反对?
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向先帝告状啊,你去酆都城求一求,兴许阎罗王便让你见着先帝了。”
老梁王先是一愣,只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妇人,横眉冷对,拧着眉恶狠狠地冲他嚷嚷。
还让他去酆都城找先帝?这不是咒他去死吗?!
顿时大怒,张嘴就想骂回去。
可对方哪里肯给他机会?
姜殊暖喘了口气,继续开口,“老梁王,你想破了规矩,废嫡立庶,立二儿子为世子,你这么做,就不是坏了规矩?
皇上想管你,你说什么来着?梁王府的事,谁也管不着。
这话,我今儿个还给你。
幽王府的事儿,你也管不着!皇上决定的事,你更管不着!!
别闲吃萝卜淡操心,有空多管管自家后院吧。”
姜殊暖一口气说完,顿时觉得心情舒畅,高抬着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殿里人个个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世间竟有如此泼辣的女子,敢冲着梁王火?
这便是皇上亲封的一品护国夫人吧!
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口碑差成这样,过往如此不堪,竟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老梁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几辈子的脸皮都被人扒下来,踩在脚底下摩擦。
他急怒攻心,哪里还顾得上喝酒,冲着幽王喊,“幽王,你就听任她欺辱长辈?”
幽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是她,本王是本王,管不着。”
说完,转身出了殿。
老梁王气得七窍生烟,姜氏明明是他的女人,他不管谁管?
眼见幽王不管用,老梁王又看向边上的汪逸舟,正想说道说道,还没开口,汪逸舟抱拳一礼,“皇上命本都督伺候太后,本都督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