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乌云遮月,再适合夜行不过。
江晚芍刚刚拿起针线片刻,便听见窗棂被轻轻叩响。
她心中一惊,匆匆放下手中的物件,“是谁?”
一道极为沉稳的女声响起,“小姐,我是摘星。”
江晚芍不禁松了口气,柔声唤她进来。
摘星也是自小伴她长大的婢女之一,在她出嫁时没有跟随,留在了相府。
“为何半夜忽然来此?可是父亲有什么事情?”
摘星一身夜行黑衣,刚翻窗跃入屋内,闻言诧异地望向她。
江晚芍心中一动,看来,三年内摘星夜间秘密前来的事,一定也发生过。
犹豫一瞬,终究是没有将自己失忆的事说出。
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不说,也免得父亲平白担心。
摘星掩住眼中的惊讶,开始履行她前来的职责——传达丞相口信。
“父亲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救出锦书哥哥?”
江晚芍微微挑了下眉,“锦书哥哥现在如何了?”
摘星眼中划过一抹痛色,“就关押在摄政王府地牢,生死未卜。”
微微点了下头,江晚芍柔声道,“让父亲不要担心,明日我便同夫君说起。”
摘星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瞠目结舌,她没听错?小姐称呼摄政王为夫君?
她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急切。
“小姐,您不是不知道摄政王心狠手辣,进了地牢的人,有几个活着出来的?”
“您就算念着和靖国公爷的情分,也应该立刻去找摄政王求情呀。”
江晚芍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狠手辣?
她不喜欢听到别人如此评价裴渡。
尽管手段凌厉,可裴渡不是嗜杀之人,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缘由。
还有……她和锦书哥哥的情分?
江晚芍的小心脏情不自禁的颤了颤,她脚踏两条船的事,好像又被确认了一遍。
摘星见她不语,连忙继续往下说。
“两个时辰前,逍遥楼的花魁青燕,被一刀封喉死在榻上。
她身上放着一枝红梅,明显是摄政王的手笔,这么看来,国公爷的性命危在旦夕啊。”
江晚芍遮掩着困惑,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
“花魁……和锦书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摘星瞪大了眼,显然以为她在故作糊涂。
猛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了哭腔。
“国公爷给您下的药,是逍遥楼独有的醉春散,是、是那花魁给他的啊。”
“哦——”
江晚芍缓缓点了下头,非但没有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恐惧厌恶神情,反而还微微笑了。
“夫君杀了那花魁,不正是因为护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