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此刻落了地,消融在滚烫的泪水中。
他主动从妈妈的怀抱里退出来。
那个小小的、满心依赖的、渴望得到爱的孩子消失在风雪中。
十五岁的叶泊语和二十岁的向坞不会相遇。
却在这一刻,同时放下心里的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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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过后又下了几场雪,天气冷得厉害。
向坞还是每个月按时打钱还债,某天忽然得到消息,大哥主动打电话来说,再有几个月债就还清了。
向坞一时愣住。
没得到回话,大哥“喂”了好几声。
向坞张了张嘴,“啊,好的。”
大哥笑了,“要还完你还不乐意啊?”
“不是的,就是……没想到。”原来真的会有还完的一天。
那些被债务压着喘不过气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他有种不知该往哪儿飞的晕眩,迷迷糊糊回到公寓。
只有加菲前来迎接。
向坞换了拖鞋,进门眼前一黑。
叶泊语又进厨房了。
他现在相信,有些人天生不擅长做饭,每一次尝试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叶泊语如临大敌一般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向坞也如临大敌般地面对叶泊语。
他在切得四分五裂的蔬菜中挑拣出一小节,做出分辨:“这个是蘑菇。”
叶泊语恼羞成怒:“我当然知道这是蘑菇!”
向坞茫然:“你不是不吃蘑菇吗?”
“你不是喜欢吃吗?”
叶泊语一脸烦躁,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刀在自己手里不听使唤,明明他的拳头是指哪打哪。
向坞抿唇含笑,“也没有到喜欢的地步。”
“那你之前还一直背着我偷偷做……”
向坞眨眨眼,“但是平时吃不到,偷偷吃就比较刺激。”
叶泊语:“……”
不知道想到什么,叶泊语脸红忽然红的厉害,案板上的菜也不管了,直挺挺迈前一步:“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是、没有,你想多了。”向坞想都没想回答,语气之诚恳,态度之紧绷。
叶泊语才不管,一双眼睛都亮起来,把向坞往自己怀里揽,已经学会加菲那一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蹭再说。
“我们可以做平时没有做过的,我们偷偷的。”
向坞心如死灰。
不仅要收拾厨房的烂摊子,还要解决叶泊语的茁壮成长起来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