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全是废话,可宁风澈挺喜欢听。亦或者,他只是喜欢有人在身旁吵吵闹闹的感觉。
烟花放完,男男女女们也66续续地回家了。
河畔安静下来,司南也打了个呵欠,脑袋歪到宁风澈的肩膀上,倚着他睡觉。
月光皎皎,洒落到平静无波的河面上,泛起麟麟辉色。
万籁俱寂,宁风澈盯着河面看很久,忽地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司南。
其实他不太明白自己对司南的感情。
他六岁时在雪地中捡到这只小猫,看它圆滚滚胖乎乎的,格外讨人喜欢,浑身都是白色的毛,才给它取名雪团。
于他而言,世间一切都是肮脏的,唯有雪团能够获取他的信任。
直到小猫变成了人,这种信任感也依旧存在。
他沉稳冷漠,向来喜行不怒于色。司南活泼跳脱,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却能够好好地相处这么久,并且从来没有厌恶过对方。
也许,这种感情,就叫做喜欢吧。
宁风澈默默地想着,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明亮的色彩。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扶着司南的脑袋,借着月色,在他的眉心落下虔诚一吻。
驾车的小太监全跑了,只能委屈司南坐在车厢外面,充当临时车夫。
马车驶进东陵主城,淑皇后和宁景承站在城楼上,母子俩十分有默契地抱着手,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相似。
“本宫还以为他在东陵混得有多好,不过如此。连车夫都请不起,让个小太监送回来。”淑皇后嗤笑着,缓缓收回目光,扶了扶头上的金凤钗。
“哥哥真是可怜呢,我们应该派人去接他的。”宁景承捂着脸,唉声叹气道。
“不过是个药引子,管他做什么。”淑皇后蹲下身来,关切地看着宁景承:“娘的承儿小宝贝,头还疼么?”
“疼……”宁景承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但我们还是先去迎接哥哥吧,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肯定也累了。”
“也好,承儿想要见他,就去见吧。”淑皇后点点头,牵着小儿子的手,沿着城楼回到宫殿里。
过了很久,司南才慢悠悠地推着轮椅进来,见到淑皇后和宁景承,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淑皇后喜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责怪地看着轮椅上的宁风澈,问道:“你平时是怎么教下人的?这个太监见了本宫,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司南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可环顾四周,除了淑皇后宁景承和宁风澈之外,只剩他一个人了。
司南很想一巴掌呼过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里是东陵,淑皇后的地盘,他前脚这样说,后脚就得被乱棍打死,当然,他的实力碾压在场所有人。而且宁风澈还在这里。
“他不是太监。”宁风澈牵住了司南的手,直视着淑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淑皇后咬咬牙眼中的嫌弃越来越深:“你偏要跟本宫作对是不是?马上叫这个太监滚出去!”
侍卫们齐齐围上来,宁风澈的脸上不见半分怯懦,态度十分坚决:“你要赶他走,就先杀了我。”
“你!”淑皇后简直快要气疯了,指着宁风澈,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就知道,宁风澈就是她命中的灾星!
见她这副模样,宁景承上前一步,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轻声哄道:“母后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您还要打理后宫琐事呢。”
“还是承儿乖。”淑皇后顿时舒坦了许多,满脸慈爱地拍了拍宁景承的肩膀,又朝着宁风澈大吼大叫:“给本宫滚出去,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这变脸度,让司南都惊呆了,他总算知道宁风澈为什么养成了这种性格。
摊上这么一个极品妈和一个极品弟弟,要是宁风澈是个傻白甜,肯定活不到现在。
司南推着轮椅,来到宁风澈曾经居住过的小院子。
多年过去,这里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剩些搬不走的,都被砸得粉碎。
房顶破了个大洞,墙壁上也全是霉斑和裂痕,根本不能再住了。
等了半晌,也不见宫人们来收拾。
司南打算叫些人来,可大太监斜着眼睛,一副瞧不起他的神情:“那院子挺好的,怎么就住不得人了?大殿下在北倾国做了两年的质子,想来也没那么矜贵吧。”
司南真是服了。
看来不止是东陵皇帝和淑皇后,就连这些太监都瞧不起宁风澈。
也不知道宁景承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竟然能让这些人对他死心塌地。
正思考着,小团子幽幽出现了,在司南耳边说道:“因为剧情不允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