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揪出郎子?君塞满嘴的破布团。见她半陷在泥土里,浑身被缚,也不嫌脏,单手提起她身上的绳索,整个的拎了出来,另一只手匕首翻转,一刀划了下?来。郎子?君瞬间解脱,整个的跌爬在地,浑身瘫软。
她的嘴被布团塞了太长时间,舌头和脸颊都麻了,一时说不出话,剧烈的喘息。
白驰抽出腰间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起了手指,眉目不动,也没什?么好奇心。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冷清,美丽,仿佛天地间最可?靠的存在。
姬后,莫逆之交
山风吹拂,一阵阵的异味冲得人头晕眼花。
白驰瞥一眼痴呆呆看着她不放的郎子?君没什么温度道?:“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郎子?君恍然回神,想到自己现在的窘迫糟糕顿时?羞愧的面红耳赤。她爬起身,想找一处水源净身,这满身的尿骚味实在难以让人忍耐。目光不其然落在躺在地上的齐文等人的身上。一时?放空的思绪忽然被填满,仇恨在顷刻间卷土重来。她几?乎立刻抓起横在地上的农具,狠狠朝齐文头上砸去。嘴里恶狠狠道?:“我要你死!”
所有断了胳膊瘸了腿的人都以为接下来会是脑浆四溅鲜血横流的恐怖场景。谁知?郎子?君忽然软了胳膊,农具脱手而去。
她太恨了,情绪收不住向砸了她手腕的人看去,目露凶光。
白驰仍是淡淡的,脚尖踩着一两颗碎石。
朗子?君的泪脱眶而出,收了凶光,委屈不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他?你也?看见了,他们要杀我!为什么?”
在白驰的轮回里,她不能?杀人,否则一切又会回归原点。
虽然这一生与以往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已经绝望的人已没了任何期待。她偏又想知?道?这一世该会如何了结。
旁人杀人与她并?不相干,她会阻止只因——“杀人会做噩梦。你看上去应该从没杀过人。”
朗子?君怔在原地,她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她忽然想到了姬后对她说过的话——“为什么要权势?只因有了这些,那?些腌臜的恶心事就会远离你,周围都是繁花似锦,看着都叫人舒坦。如果还有那?不长眼的犯到你头上来,不需你亲自动手,自有人争破了头要为你出这口恶气。所以呀,你说男人为何要去争权夺利,偏又将女人困在后宅,不准抛头露面?!”
郎子?君站起身,她的神情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冷漠残忍,她一一看过去,将这些害她的想她死的人记在心里。
白驰站在原地始终未动。
朗子?君做完这些,向白驰屈膝行礼,她说:“请你护送我回府,必有重谢!”
她半蹲了好一会,也?没见对面之人应声。她面上烧红,讪讪道?:“是我强人所难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难处尽可去同庆楼寻我。我名朗子?君。”
她又等了等,见白驰始终未注视自己,颇有些灰心丧气。本想从身上摸一块玉佩簪子?手帕什么的当做信物。又恍然意识到一身恶臭,就此作罢。
郎子?君直起身,辨了辨方向。直奔官道?而去。
快到官道?时?,见有一处小溪,朗子?君不愿这副鬼模样?回去,径自下了水,整个的潜了下去。
溪水冰凉刺骨,她几?乎是刚沉下去鼻子?就不通了,冷得直打哆嗦。可一想到身上沾染的秽物,恨不得剥下一层皮来。
她终于洗净了身体,从水中站了出来。却看到一人一马站在溪边。白驰刚洗了手,正在甩手上的水。马儿低下头咕噜饮水。
朗子?君心中莫名欢快,她抱住身体上了岸,瑟瑟发抖。
“你是要进城吗?咱们同路吗?那?太好了!”她真是怕了,怕极了。
白驰扫了她一眼,牵马走过去。站到近前,忽然解了身上的斗篷将她一整个的包裹在里头。
朗子?君惊呆了。
下一秒腰上一紧,她又被她举起抱到了马上。
随即后背一暖,她的手臂环过她,拉住缰绳:“我送你回去。”
朗子?君的心忽得不受控制的激烈的跳了起来。
一声声锤打胸腔。
春日?的风吹来,朗子?君缩在温暖的斗篷里,浓的化?不开的酒香,熏的人意乱神迷。
她会酿酒,她喜饮酒,她想她们一定能?成为知?己。
“我一直在找你。”朗子?君偏过头说,她看到她一截雪白的脖颈,如玉的耳垂,“那?天我看随侍在你身侧的是公主?府的人,我以为你是公主?府的贵客,多方打听,也?没你的消息。”
白驰“嗯”了声,目视前方。
郎子?君:“你叫什么?现在住哪?你两次救我,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不嫌弃,请暂且在我府上歇息。我定要好好报答你。”
白驰:“白驰。”再?无旁的话。
郎子?君:“姓白,这个姓倒是和你极相称,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白的女子?。”这句话有些夸张了,不过周人女子?多黄肤,世人却又以白为美。夫人小姐们敷了厚厚的脂粉,到底不如清新自然的好看。
“你是哪个驰?女儿家大?都以水漾的姑娘为美,难道?是池水的池?”
白驰被郎子?君聒噪了一路,将她带回城后,又按照她的指路,转到她的府邸。
白驰抱她下来,郎子?君踉跄了下,没站稳,下意识抱住她的腰,愣了愣。
白驰握住她的肩膀,扶她站起。
郎子?君双手圈着一个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又去看她的腰身,与她纤长高挑的身段不同,她的腰身似乎过于……肥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