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君酌忽然觉,这人有时候还挺恶劣的。
不过他很识趣地没再挣扎,老老实实窝在周远洄怀里,任由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毛毯一点点将他焐热,直至他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
众人到了京城时,恰逢京城今年第一场大雪。
落雪纷纷扬扬,在城门外盖了厚厚一层,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和一队人。
待喻君酌他们靠近,马车里便跳下了一个少年,正是成郡王。
“嫂嫂,二哥,榕儿!”成郡王踏着雪迎上前,找到了喻君酌和周远洄那辆马车,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
少年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惹得周远洄拧了拧眉。
“二哥……”成郡王正要放声大哭,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把哭声又憋了回去。眼前,自家二哥怀里抱着王妃,王妃身上还裹着毯子只露出了半颗脑袋……
“三殿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喻君酌有些尴尬,想从周远洄身上下来,奈何对方抱得太紧,他只能放弃:“我染了风寒,王爷怕我冷。”
“啊?嫂嫂竟然病了,太医看过了吗?吃过药了不曾。”成郡王一脸担心。
“差不多好了。”这两日周远洄天天把人抱着暖,再大的风寒也退了大半。
成郡王的离愁别绪被打断,没再继续哭。
“太医们都在宫里候着呢,皇兄算着你们今日就该到了,特意指了一队羽林卫来迎。”成郡王道:“一会儿让高尚书他们送东洲质子去驿馆,咱们直接进宫。”
显然,皇帝今日安排了人给周远洄看诊,却未打算接见东洲那两位皇子。
此前喻君酌已经让人把上官靖带来的医书、杂记中相关的内容都誊抄了一份,命人送到了太医院,想来太医们已经做了许多准备。但此事还是得太医们亲自诊了周远洄的脉,才好对症下药。
“让老三先送你回王府吧。”周远洄对喻君酌道。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并未坚持跟着进宫。
他现在风寒还没好利索,进宫面圣不大合适。更何况皇帝并未下旨让他进宫,他虽有赤金令,也不好贸然前去,这不合规矩。
成郡王没有异议,亲自护送着喻君酌和周榕他们一道回了淮王府。
淮王府门前刚清扫过,只落了一层薄雪。喻君酌立在门外看着熟悉的朱红大门,一时感觉像是做梦一般,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又回到了这里。
“嫂嫂,外头冷,先进去吧。”成郡王怀里抱着周榕。
“嗯。”喻君酌收敛了思绪正要进去,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骤然转头,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喻君泓。
“我今日路过淮王府,见门外的雪扫得很干净,便猜到你们应该快回来了。”喻君泓快步上前,眸光在喻君酌身上扫了一圈,“看来淮郡也不养人,你还是这么瘦。”
喻君酌并未答话,他离开那日喻君泓就来送过他,没想到回来这日第一个见到的还是对方。
“喻大公子这话说得不害臊吗?你说我嫂嫂没长肉,那也是和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比,你咋不和他刚嫁给我二哥的时候比呢?”成郡王一脸不忿:“我嫂嫂在你们喻家养了十六年,攒了一身的病,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大半,你还有脸说淮郡不养人呢?”
淮郡不养人,难不成乡下养人?
但这话太难听,成郡王不想当着嫂嫂的面说。
“你病了?”喻君泓看向弟弟。
“没什么大碍。”喻君酌语气淡淡。
“都知道我嫂嫂病了,还站在雪里让他挨冻,能不能赶紧说完了让人进去啊。”成郡王一句话把喻君泓拒到了淮王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