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书其实也知晓自家小姐根本就没把顾家的那位二姨娘放在眼里,哪怕如今日这般出了远门,也着实是没有与她多说的必要。可梨书之所以提起此事,也是怕李氏寻着丁点错处就要给她添麻烦,拿着当家主母的劲儿去压她。
但此时见孟南珺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梨书倒也没再劝,左右他们与李氏的梁子也就结在这儿了,定然不指望两边多多交往。
于是一行四人在客栈里头吃了些东西,这就又继续赶路。
等到了第四日一早,孟南珺四人就到了济城之中。
济城多山多水,是个富饶的好地方,高繁的姐姐高琴早些年流落到此地,便被一家歌舞坊看中,之后结识了首富洪家公子,便在那里留了七八年的时间。
如今人就被关在洪家,四人租了一家旅店略做修整,这就去了洪家想要见上一面那位和高琴成亲的男子。
可洪家在此地的地位确实不低,想要见一面他们的大少爷又怎么是简单的事情?刚刚到了门口,孟南珺就直接被拦了下来。
“请问四位有何贵干?”守门人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四人行了一个礼,别的不说,首先这礼数就足够周全。
孟南珺也不好太端着,只是说道:“我是你家夫人的亲戚,近日好不容易得了她的消息找到这边来,还请通传一声。”
高琴被关在府里头已经许多年了,洪家的下人虽都知晓这府里头不会再有第二
个夫人,却也不敢对其轻慢,因而此时一听是夫人的亲戚就有些犹豫起来。
孟南珺倒也不急,在旁边由着他思考了半晌,却从半路又来了一个人。
“我是这洪家的管事,几位若有什么也可以找我。”洪管事说着就伸手挥退了原本的回话的那个守门人。
孟南珺一瞧眼前人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面上含笑,心中却已经知晓在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可还是将自己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管事一听说此话,面上就露出了为难之色,好半晌这才回道:“实在不是我不帮几位转告,而是这些年少夫人身体抱恙,一直都在屋子里头不曾少见人,若几位真要见少夫人,恐怕还得等到少爷回来才能做定夺。”
“那你家少爷何时回来?”
问到此处,管事面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实不相瞒,少爷的归期从来也就不是咱们这些吓人能够得知的。”
孟南珺看出他是在糊弄自己,面上神情也变为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是从皇都赶来,为的就是见上故人一面,可如今你一个归期不定就想将我们打发回去,会不会有些草率?”
“姑娘多想,”管事挂了些笑来,对她说道:“我说的实在是句句属实,姑娘若是不信,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是这夫人……姑娘断然是见不到的。”
画中虽带着十足的恭敬,可听着却十分气人,孟南珺假装有几
分怒意,连带着说话声音也微微扬了起来。
“我与她意外走失,这些年都在寻觅她的踪迹,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不过想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难道这样洪家的人也不允许?若真是这样,我还真有些怀疑洪家是不是苛待了她。”
平常百姓最是喜欢看热闹,特别是这些富人家中的秘辛之事,此时纷纷停下了脚步来,管事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只能赔笑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姑娘也别与我计较,实在是少夫人这些年身子不好,在确定姑娘的身份之前,还是不好让姑娘见少夫人。”
此言一出,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主子考虑的忠诚模样,孟南珺自然能看出他的打算,于是面上一样镇定,不见丝毫惊慌之色。
“那就行管事如实告知你家少爷何时会回来,总不能因你一个下人怀疑,就叫我们一直耗在这儿。”
瞧见她神色如常,后头又有不少人盯着,管事实在是说不出自家少爷不在的这种话。毕竟前两日少爷才回家一趟,此时再说离开了,也确实是有几分敷衍的意思。
心中思绪几经变化,管事才算是找着了一个最合适的解决之法,对孟南珺说道:“要不然姑娘先随我去见夫人,现在放假还是靠夫人管着,见或是不见,夫人也能决定。”
孟南珺一听事情有所转机,自然是点了点头,这就准备带着人随他一同进去。
谁料刚走没两步,管事就
拦住了她身后的人,“这位姑娘一人进去就好,旁人只怕要在外头等着。”
三人闻言都有些迟疑,还是孟南珺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担心。
“这么多人看着呢,洪家的人可不敢与我动手。”孟南珺随口安慰了一句,回过头来又对面色不好的管事说道:“我身边的三个人最是爱操心,若不让他们放下心来,只怕也不允许我跟管事进来。至于方才有抹黑洪家的言论,还请管事莫要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