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儿莫怪舅母唐突,今日来实则有一事拜托。”
裴宣笑问“舅母有何事,直说无妨。”
“还不是月儿。”
她提到窦清月,裴宣微一拧眉“表妹怎么了”
窦夫人不是扭捏性,且亲戚间说话用不着兜圈子,她三两句说完来此意图,裴宣面上迟疑。
“宣儿就帮帮你表妹,帮帮舅母她已到适婚年龄,再这么蹉跎下去,于谁都有妨碍。你同窗众多,总能挑出一个好的。”
她决意让裴宣搭线好绝了女儿的妄想。
“好。”
送走舅母,裴宣凝眉深思,也觉得舅母说得对。
她已有妻室,倘表妹真生出那不该有的心,还是早早嫁人为好。
省得再连累她的缇缇。
有了未婚夫,表妹总不至于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暗道这是个好办法。
说来也巧,窦夫人前脚走,宋子真后脚叩门,却是来探裴宣口风的。
昨日桂明湖匆匆一瞥,一水的贵女他独独看中窦小姐的病弱风情,闹得一晚上没睡好,天明顶着两道黑眼圈求好友做一回月老。
裴宣不禁一乐“你想好了”
宋子真点头如捣蒜“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自己娇妻在怀,总不能看兄弟孤枕寒衾罢”
他说得理直气壮,裴宣笑笑“那我试试”
宋子真眉开眼笑,大方地将家藏酒酿献上。
窦家夫妇为女儿婚事做打算的同时,怀王萧景灿被相爷重参一本,一日还没过完,裴宣又上赶着告了这位小王爷一状。
父子同上阵,即便陛下有心袒护,也得给裴家该有的颜面,遂寻了错处将义子撵出京,眼不见心不烦。
他是不烦了,烦恼全来窦清月这头了。
她还指望故技重施让这小王爷做她手里最锋利的刀,哪料裴家护短,直接将人撵出八百里外。
没了趁手的利器,又听闻阿娘在为她的婚事筹谋,待细细打听,得知在中间牵线搭桥的是她的好表兄,窦清月在闺房呕出一口血来。
“小姐”
“闭嘴”
梳妆台前她死死看着铜镜内映出的人脸,想不通她比崔缇差在了哪。
前世那瞎子身陨,表兄怒极要她给崔缇陪葬,长那么大,她还是头回看裴宣满眼杀气的模样。
那双手死死禁锢在她脖颈,是真的要她死。
她也确实死了。
死前裴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脏东西。
按理说死了一回,是断断不敢再招惹杀她之人,可窦清月是例外。
窦清月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心是黑的,手是狠的,裴宣再无情她也喜欢,这喜欢入了魔,豁出去再被她掐死一回,也想试试这一世能否得到裴宣。
她擦去唇角血渍,心想着爱慕之人,简直又痛又过瘾。
殊不知九重天上的仙人们正在扼腕叹息
“这青瑶仙子怎如此不开窍文曲星钟情那兔精有目共睹,她已经害了那转世的兔精一回,还不死心。”
月老穿着一身大红袍坐在姻缘树下,他素来不喜青瑶,言语间很是不客气“随她去左右文曲星前尘印记已松动,她再想害人,没可能了。”
说来这青瑶仙子是文曲星宫洗墨池旁栽种的一株仙草,因日日受其清气洗涤,生了痴念。
眼见文曲星暗慕兔精经历一世世的转世轮回,某日瞒着众仙下了轮回台,投生窦家,做了裴宣表妹。
又因其道行未稳强行轮回,轮回途中损了心脉,托生下来身子骨病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