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长相和性格的优势,似乎很少有人怀疑他会撒谎。
印星纵也不外如是,毫不质疑。他不甘心的瞅了车一眼,又愤然走了。
印常赫上车,问他家地址。
其实傅维诺倒也不算是说谎,只是把整理资料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本准备休息天自己回去的,但既然印常赫愿意送,他觉得先整理了也好,便没拒绝。
路上想起印星纵之前质疑的“假七叔”言语,傅维诺一路上想入非非,视线不断通过车窗反射去看他。
现如今的科技应该还到不了能复刻的那一步吧,风芷兮都没看出来,印星纵怎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因为职业原因,印常赫对这种偷窥式的打量太敏感了。趁着堵车加上红绿灯的间隙,他偏过头,线条利落的面部在光影的衬托下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怎么,有问题吗?”
--------------------
耽误了两天时间,后续会陆续补上,抱歉
偷窥被发现,傅维诺有一瞬间逃避的心思。
“其实没什么。”他怎么可能问那么离谱的问题,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印常赫:“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印常赫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放起了轻缓的音乐。
他心中有些讶异傅维诺居然会主动询问他的事,并不排斥,轻松的说:“算吧。”
他是将士,傅维诺其实很好奇他们的工作日常。
对于内陆普通民众而言,战争非常遥远,信息也少之又少。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结束了才知道曾经有一场战事发生过。
就像是印常赫传过死讯的那场,即便公开过有人牺牲,却并没有明确通报是谁。又像是他得胜回来的那场战争,只在最后简单播报了一次,又很快被其他新闻占据版面。
在他小时候尚且还听说过新闻播报哪里遭遇了变异生物的突袭,但短短二十年中,城市一片安全,这种新闻越来越少。同时,边境城市相关的新闻也越来越少。
他从父亲死后,就更少接触这些了。
而且“死而复生”这种乌龙,真的能这么巧合吗?
他看着印常赫的手思索,不停眨着眼睛,一看就经历着头脑风暴。
“是不是想问,被传回死讯的我,现在却又活着回来了。”印常赫眼中带笑,仿佛将他的内心活动观测得一清二楚,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被戳中心思的傅维诺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与他侧过来的视线相撞。
也许是温暖的阳光柔化了眉眼,藏进了他眼中,有明晃晃的笑意,与平日沉默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不是一个很难靠近、难以相处的人。
这一刻,这个想法深刻烙印进傅维诺的思想之中,将他曾经产生的回避念头排挤进角落。他甚至为自己的敏感多思而羞涩。
心没有缘由的停顿了一刻,他睫毛在那瞬间轻轻颤动,不敢直视他,随即掐着指尖,问印常赫:“方便说吗?”
车逐渐并入主干道,进入通畅路段。印常赫将车速保持在平稳状态,沉吟片刻。
“当然能说,现在这并不是什么机密。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才问。”
这可能是他这几天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那段时间战事紧张,本来巡边不是我的任务,但恰巧在那之前出现了一队变异生物影响周边民众安全,被我的队友解决。
后来观测员队友发现这些生物身上带有母亲舔舐的痕迹,又沾染上了队友的气息,极有可能会寻过来报复,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带着队友巡边找它。”
傅维诺听得聚精会神,比上课还认真,目光紧紧看着印常赫的侧脸。
“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悬崖边被偷袭,三个人都落下悬崖了。好在当时刚下过雪,中途也撞到了崖壁上做了缓冲,都活着。”
傅维诺后怕的深吸一口气。
印常赫嘴角勾起了一瞬,随即恢复正色,继续说:“我们在崖下修养了几天,才正式找回去的路。但经历了雪崩与暴风雪,做过的记号完全消失,平时只能靠着太阳升起的位置来辨别方向。
走了好几天,才在一个山顶位置看见那只变异生物。”
傅维诺虽说日子过得不太好,却也没陷入过这么艰难的境地。印常赫虽然说得平淡简单,但经过大脑对语言文字的渲染加工,雪崖、暴风雪、凶残的变异生物以及身残志坚的三人画面开始在脑海中生动演绎。
“那只变异生物一般的武器难以对抗,我和队友一枪一刀配合了许久才解决。我们在它的洞穴里发现了信号枪,晚上的时候,就对着预估的基地方向发射了出去。”
听到这里,傅维诺松了口气,应当结束了吧。不得不说,这个情况任何一个人活着回来都会极其激动、绘声绘色的去描述当时的惊险与极限。
但从印常赫嘴里说出来,就如同“我今天早上喝了一杯水”一般平淡。
印常赫等他都松了口气,又话题一转,说:“但那附近同样也有敌军驻扎,因为边境难测的缘故,他们经常偷偷靠近我们这边。
信号枪先召回的不是我们的队友,而是借助地理优势先一步靠近的敌军。
我们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的队友甚至差点因此牺牲。但还好在坚持了一小时过后,援军赶来了。
我在战斗后昏死过去,等到醒来时,就听说了有战友在执行另一个任务时遭到变异生物突袭,不幸牺牲了。
但这个消息被敌方知道了,误以为死的是我。于是大家将计就计,对外传出了我牺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