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悦抿紧了唇,想到和温以澈初相识的那日。
自幼她便是京都贵女,父母长兄皆都宠溺她,就连最小的弟弟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自己一份,她在外也自诩身份贵重。
可就在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殉情后,这一切都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一次出去参加宴会,她竟然无意间听到之前最是讨好的自己的一人对着众人说自己以后一定会跌落神坛,说自己以前高高在上不断的使唤她做事情,那丑恶的嘴脸直到现在她都忘不掉。
可她从未做过侮辱伤害那人的举动,后来她去找她质问,原以为那人会心虚,可不想看到的却是一张高高在上的脸。
“你父亲都死了,整个侯府只剩下你们兄妹三个,你在我面前还高傲个什么劲。”
“裴景悦,以后你便是那落水的凤凰,还是赶紧珍惜这眼下能参加宴会的机会吧,说不定以后都要回乡下种地了呢!”
女人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那时候对于高傲的裴景悦来说自然是忍受不了的,她直接打了那人一巴掌,两人就此发生了争执,期间不小心被她和侍女推到了湖里。
沉入湖底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死亡的,也以为自己会死,可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是温以澈出现救了自己。
少年温润和煦,瘦弱的身躯不卑不亢把自己抱到岸边,还吩咐小厮取了大氅给自己裹上。
“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不值得和一切不值得的事物较劲。”少年的声音动听的厉害,裴景颜一下子便沉沦其中。
后来少年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把自己伪装成小厮送出去,没被人发现自己湿漉漉的景象。
裴景悦苦笑:“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说来也是好笑,那天回去之后,长兄便披上父亲铠甲远赴边关,不久便传来胜利的消息,长平侯府不仅没垮,还更上一层楼。
反倒是嘲讽她的女子,一家因为得罪皇后娘娘的母族,被人设计远离了京城。
当初那人还来找自己求情,只不过她没有搭理罢了,这也是后来她不在乎嫡庶,和汤清雅走的近的原因。
裴川惑听完原由一脸复杂,没有想到妹妹和那质子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裴景悦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落下来的泪:“阿弟,你去告诉长嫂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和温公子以后都不可能了,但能不能让我和他再见上一面,就一面便好了。”
“我向他说清楚就再也不和他接近了,也好还了他当日救我的情分。”
“不用阿川告诉我,想说什么自己和我说便是。”谢芷柔一脸复杂的推门走进来。
她原本和窦妈妈在花园里散步,岂料撞见裴川安鬼鬼祟祟的模样,她就和窦妈妈使了个眼色跟在人身后,这才发现他是想要进祠堂。
接下来就机缘巧合的听到了裴景悦说的事情。
自己看的书中并没有讲述裴景悦为何会喜欢上温以澈,毕竟是男频文,女人围着男人转那是理所应当的。
她倒是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种渊源。
不过这种巧合未免就过于巧合了!
以后心狠手辣到能把自己亲父亲都杀了的人能无缘无故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裴景悦没有想到长嫂就在门外,眼看着人进来,脸上的泪都还未擦干,她一脸羞愧:“长嫂。”
叫了一声后反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裴川安心虚的厉害,讨好的为长嫂搬了一张椅子:“嫂子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