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练了有一个时辰了,每当拉开弓,耳边便会响起聂宁卓对她宠声——
“你是女孩子,力气小,所以这弓呢,一定要选轻盈些,韧性好的。”
“没事吧?伤没伤到手?”
“疼不疼?不行就别练了,反正这辈子有二哥哥保护你,你练不练都无所谓。”
十岁生辰宴,聂宁卓送了她一张缠金丝的镶宝小弓,上面有一颗拇指大的北域蓝宝石。
好看得紧。
可后来,她成了假嫡女,这颗宝石就被聂宁卓抠下来送给聂茹珠,成了他讨好聂茹珠的宝贝。
他还说:“珠儿妹妹,只要是你喜欢的,二哥哥都给你寻来。”
呵。
可笑聂茹非当时抓着没了宝石的小弓,不听劝阻地跑过来找聂宁卓。
不想被现实打了一巴掌。
她当时深受打击,哭都不敢哭出声,转身憋着跑回去,愣是到了房间,关上门才敢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抱着小弓坐在地上伤心地哭,拇指抚着弓上的窟窿,一如她心底被生生撕裂开的伤口。
疼。
心里真的好疼。
那份疼痛,仿佛跨越时空,延续到了此刻的她心里。
让她原本麻木的心脏,生出了几分憋闷。
心情欠佳,箭怎么都射不好。
连续了几十支箭矢,一个都没有中靶的。
最后她气急败坏地把弓箭往地上一丢。
“这么快就放弃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调侃,她都懒得回头:“我射术不精,让车公子见笑了。”
封彻穿着一身深色劲装走来。
聂茹非从未见过他穿成这样,见他高束马尾,腰身窄紧,宽肩挺括,俨然一副谁家少年将军的派头。
只见他一过来,单用一只脚的鞋面便轻易的勾起地上的弓箭,然后随手一拉弓,箭矢便顷刻离弦,砰地一声正中对面靶子的红心。
聂茹非眨眨眼:“多日未见,车公子是来炫技的?”
“想学吗?我教你。”
封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她。
聂茹非再次眨眨眼,刚要拒绝。
封彻却打断道:“本公子的百步穿杨之术,你也看到了。今日心情好,以后你想学,我不一定想教了,想好了再回答。”
聂茹非梗着脖子:“我没钱交学费。”
“本公子不缺钱。”
“药材费钱,医药费不打折。”
“呵,那便不打。”
“我学。”聂茹非说完,就夺过他手里的弓,并摆好了架势,“教吧。”
封彻唇角弯了弯,然后半搂式的,手把手教起来。
傅冲几人在远处看到这一幕。
“你们有没有觉得王爷自打被聂四姑娘拿下后,笑容都比从前多了?”一名手下喜滋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