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冲打了他头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叫王爷被她拿下,明明是王爷玉树临风,聂四姑娘是被王爷吸引,甘愿臣服。”
手下揉着脑瓜顶,不满道:“医药费都不打折,哪里臣服了?”
“她……她那叫会持家,日后随王爷回府,说不定就会管起府中的大小账目,王爷是有意栽培。”
几名手下觉得他言之有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聂茹非回庄子时,一路上都在咀嚼封彻临行前说的话。
他说:“中秋佳节准备怎么过?”
聂茹非当时正拉弓,闻言侧了侧头:“自然是跟家人一起过。”
“嗯,没毛病。”
他抓着聂茹非的手,放出箭矢,中靶后悠悠再道:“重要的日子确实要跟家人一起过。”
聂茹非撑着下巴:“他话里有话,究竟何意?”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聂茹非对封彻或多或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这人不爱说废话,只要出口,一般都是紧要的。
他适才分明是故意提点,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四姑娘。”一名翠衣丫鬟急步过来。
聂茹非认出她:“竹欢?”
竹欢双手递来一封信。
“这是?”
“京里来的信,老夫人已经过目。老夫人吩咐奴婢将信送来给姑娘也过过目,并说全听姑娘的。”
聂茹非一头雾水,看过信后,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聂家打着中秋团圆的幌子,让聂茹非回京一趟。
信上还点明说她母亲杜氏思女心切,想见见聂茹非。
若是节后,她坚持回庄子,他们必不会拦着。
言里言外,就是不会跟霍老夫人抢人,也算是做足了尊老爱幼的名头。
但聂茹非很清楚,聂家不会单单只寄来一封轻飘飘的信。
她折起信纸:“除了信,大公子是不是也来了?”
竹欢双眼放光:“姑娘如何知道的?嗯嗯,大爷也来了,是专程过来接姑娘回京过节的。可若姑娘不想回,老夫人说会替您打了大爷,让您大可不必有顾虑。”
聂茹非心下一暖,看来她两世为人,唯有老夫人是真心待她的。
明明相处时日最短,对方也深知她们毫无血缘,却依旧善待她。
而聂家那帮豺狼呢,上一世十年相伴,她费尽心力讨好,哪怕沦为婢女也得不到他们一寸怜悯,任由她死在了那口枯井里。
遥记上一世的中秋,是她回到聂家过的第一个团圆节。
原以为会是温馨和睦,谁曾想一大早她穿着新衣被唤去聂茹珠那儿。
聂茹珠翘腿坐在锦绣铺满的妆台上,用雪白的脚尖勾了勾面前的洗脚盆:“我这人有个习惯,穿新鞋袜必须浣足,有劳妹妹了。”
她桃红的唇瓣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聂茹非还未有所反应,就被两名丫鬟大力推了过去。
然后在她们的大力下,跪在了聂茹珠的面前。
“妹妹,再不洗,水可要凉了。我若病了,你说爹娘跟哥哥们会不会放过你?”